“老大姊，其实我就想一个人来看看你们俩，当着他们的面我又不得不问一下。现在你在杭州已经住习惯了吧，西湖美景，疗养的胜地，肯定比衢州好得多。你女儿现在都到杭州来了吧，想她们应该都已经到退休年龄了。”梅先妈随意地说道，没有任何的拘束。

“现在大女儿跟我们住在一起，从衢州搬过来好几箱的信件，她还在整理，今天她把整理好的信件都送到省档案馆里去了，有一部分可能还要由省档案馆转到BJ军事博物馆里去。小女儿本来是想提前退休到杭州来陪我们的，中央老干部局不让她提前退休，而且还要她长期在延安主持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的管理，她丈夫仍然在杭州自己开茶叶店，她的两个儿子现在HZ市机关事业单位里工作。我另外三个女儿现在都退休了，去年刚刚在钱塘江对面买了房子，虽然我们不能天天见面，但心里的距离就近了。大家想的时候，一个电话就能赶到。”她们在说话间，一阵清风徐来，保健医生赶忙让她们到房间里去谈。

老红军起身时，看保健医生在她身上扶着一个动态心电图，知道她的心脏又复发了。到了屋里，保健医生让她静养一下，刚才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了，不利于病情恢复。

老程和梅先妈坐在老红军两旁，对梅先妈说“其实她很想到延安去调养，那里有她太多的亲人和战友，虽然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了，但这心总是挂念着他们，她一有空就对我说起以前在延安的事情。刚到杭州来的时候，我们到过延安一次，在去延安的时候，老干部局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一路地打招呼，想不到，一到延安她的心脏病莫名其妙就好了起来。后来因为延安的医疗条件比不上杭州，怕一旦出事就什么都来不及了，经不住中央领导再三地顾问，中央老干部局还专门派了一架飞机，硬把她接回到杭州。我们成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不是想到那里就能去那里的。”

“那还是回到杭州来好一点，她几十年没有到过延安了，也是一时高兴。中国的天下都是靠你们打下来的，这点照顾应该的。老程，你的胃病现在怎么样了，还要经常吃止痛药吗。”梅先妈问他。

“好多的，到了杭州，在浙一医院经过治疗，止痛药已经不再吃了，身体好了之后，每天还专门有人陪我晨练。大妹子，我这次延安的时候，听延安的老人说，衢州吴家在抗战的时候到过延安，还帮三五九旅种过庄稼，不知道是不是你公公家里的人，记得他们说叫吴福祥和吴祥禄。”老程想起了这件事，就向梅先妈问了问。

“可能是吧，是同族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他们后代有在衢州，也有在外地生少的。老一辈的人都已离开了，我们平时也很少来往。”梅先妈说。

“你们十个人这次到杭州来玩，计划要多少时间。”老程问。

“我想得要三、五天时间才能回去，难得出来玩，大家肯定要尽兴而归。这次到杭州来，是我楼上的老画家老木先生发起的，他的学生在西冷印社里担任领导。估计上海还有几个退休在家的闲人也要来杭州，与他们聚一聚，没三、五天不够。”梅先妈对老程说。

老红军对梅先妈说“大妹子，你就在我这里住下吧，他们玩他们的，你如果想去玩，我们一起去，有许多地方现在对外还不能还开放的。你这次能来，下一次就不知道了，我们都已经上年纪的人了，会一次，少一次，明，后天把在杭州的几个女儿都叫来。”

“好，虽然是好，能跟你在一起生活几天，平时那里敢去想，但今天晚上我如果不回去，他们要等急的。”梅先妈担心梅先要等。

“这很简单，让门卫的武警通知浙江大酒店的大堂经理，你不回去了，今天晚上你就住在我这里了，等他们玩够了，玩尽兴了，再告诉一声门卫就行了，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吧，这里什么东西都不缺，酒店里的东西也不用去拿了。”老红军挽留梅先妈陪自己生活几天，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国宝级人物，想与平头百姓坐在一起聊聊天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梅先妈听她这么说，马上就安下心来陪老红军聊天。

过了一会儿，她的大女儿回到了家里，见到梅先妈就问“小妈，我出去的时候听说你要到家里来，就匆忙把手头上整理好的东西交给了BJ军事博物馆驻杭州办事处，东西一放下就往回赶，上一次我到衢州去接父母到杭州来的时候，想到你家里来打个招呼，请示了上面领导，领导不同意，我就不能去见你了。”

“小程，你父母到杭州来就写信告诉我了，本应该早来看你父母，但上了年纪一个人出来不方便，专门让子女陪我来一趟也开不了口，她们自己都在忙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这次几个隔壁邻居组成了一个家庭旅游团到杭州来玩，我这才到杭州来一趟。到了杭州来没有看到你父母，晚上睡觉都睡不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你父母。现在你退休天天跟父母住在一起，忙着照顾父母，自己家里都顾不上了。现在你家先生还好吗，你子女在那里工作，他们都成家了吗，应该也有小孩了吧。”梅先妈跟老程的大女儿闲聊着。

“现在那里还有什么先生，他在全国解放以后被派到北三线工作，在一次执行任务遇到了东突分子，在遭遇战中身亡了。我们只留下一儿一女，那时小女儿还在襁褓里的儿子，现在都在BJ工作了，孙子刚刚上小学。”老程的大女儿那时跟母亲在南京生活，北三线还没有来得及去，她丈夫就战死在北三线与东突分子的战斗中，从此就带着子女生活。

老红军说“一直以来我们让她另外再找一个，她就是不愿意，上门提亲的人都托关系找我们说说话，有大学里的教授，有部队里的首长，还有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她一个都不愿意见面，这个儿子就像宝贝一样。退休前，她住在BJ崇文门东花市北里，把街道办事处里的人忙的不停，幸好她这个儿子还算是孝顺，帮她生了一个孙子，现在她这个孙子全托在老干部的学校里，学习和生活都由组织上安排的，她儿子很少去看。现在我正在想办法，把这个元孙弄到杭州来，跟我们一起生活，让她也放心在家里陪我们生活。”

保健医生让她休息一会儿，怕一时激动影响动态心电图检查。

梅先妈就在老红军的庭园里住了下来，到了第二天一早起来，保健医生带着她们三个人在庭园里做起了八段锦，老程一人在旁边打帮极拳。晨练也就是一个来小时，就回到餐厅里用早餐了。不一会儿的时间，老程在杭州的三个女儿都到了，围着梅先妈问长问短，听梅先妈讲衢州城里发生的故事，她们父母在衢州是怎么生活的。老程的五个女儿，唯有大女儿是亲生的，其他四个都是老程结义金兰兄弟留下来的，而在这五个女儿当中，只有最小的女儿是从政，以前在BJ政府部门里担任领导职务，几年前她自己申请到了延安担任军事博物馆里工作，性格开朗，做事情又十分的泼辣。其他四个女儿也就是一般事业单位里的普通职员，享受着父母留下来的威望。

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正高兴着，老程的小女儿从延安坐飞机赶到了家里。老程对她说“你怎么这么老远赶到杭州来，到杭州来有事情要办吗，这么凑巧，现在大家都聚集到了一起，连曾经救过你父亲的恩人也到来看我了，还不见过恩人。”

“昨天晚上我打电话到家里，听大姊说衢州的故人也到家里来了，我这不就赶过来了吗，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机会难得。吴妈，感谢你当年救过我父亲，年纪这么大了还专门到杭州来看我父母，这次来杭州要多住几日，想到那里去玩，我陪你去。”老程的小女儿坐到了梅先妈身边，虽然说的是感谢的话，却是一本正经。

“我也不是专门到杭州来看你父母的，隔壁邻居组团一起到杭州来旅游，他们就带上我一起来了，到了杭州我才想起，来看看老革命。还真年纪老了，如果他们不来杭州旅游，我可能还真就来不了了。这次回去，以后来的可能就没有了。以前到过杭州，本来也想出来走走，见到老红军，就把我留住了下来。”梅先妈实话实说。

“现在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了，等午休好，我带你到处走走，有很多地方现在还没有对外开放，以前你肯定没有去过。”老红军和老程去休息了，梅先妈也到房间里去休息了。

她跟四个姊姊聊些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