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老人生活的乐趣(1 / 1)

老木对黄瑞说“以前就听说你是红色资本家的后代,祖上有很多财产,既然是资本家,为什么上海资产一点也没有,还住在衢州城中河沿这幢旧楼里,按理来说,改革开放以后,以前的私人房财都归还给了个人,上海的房子随便处理一套都比这个别墅值钱。”

黄瑞说“在上海是有这个政策,跟衢州一样,但原来私人的房屋归还个人是有前提的,最起码老房屋还在,老房屋不存在了,那什么来归还个人。解放以后还没有进行私有制改造的时候,我父亲为了响应消灭私有制,率先就把家里的财产全部都交给了政府,虽然还是住在原来的别墅里,但产权已经转移到了政府,过了几年,我大学毕业了之后就分配到了衢州来工作,脱离了父母,自己独立生活,当我在衢州工作稳定下来之后,回到上海一看,原来的房屋已经拆掉,变成了一条马路,我父母一家住到了市政府统一安排的一栋小别墅里去住,三十年结束前我父母相继就逝世了,临走之前没有留下任何的财产和字据。之后在落实私有房产政策的时候,我到上海的房管部门去问了,经过调查没有任何的凭据,房屋的实体和字据一点也没有查到,问津无门,这时我正好复职,一时高兴,马上就赶到了衢州,忙于新的工作,就没有再去顾问此事了。”

徐老师问“当时你离开父母的时候,父母身边就没有一个亲人了吗,他们应该会管遗产的事。”徐利明回家很少谈黄小娟家里以前的事,不知道黄小娟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跟老大说起过,老大根本就不知道,还是老大不想说,结婚了之后到家里来的次数更少了。

“没有啊,我是独生子女,就在我出生的第二年,我母亲患病了,后来虽然病治好了,但用的药产生了副作用,我母亲不育了,我听家里的佣人说,我母亲几次让父亲再娶,我父亲没有同意,到了解放,我父亲也想再生一个小孩子,但国家政策只允许一夫一妻,我父亲就打消了念头。我在上海也有亲戚,但都是在原国民党政府里任职的,我父亲到解放区的时候就与他们断绝了关系。解放以后,我父亲在SH市政府里做顾问,亲属的后代找到了我父亲,想通过我父亲去给他们的父母说情,早点放出来,被我父亲一口拒绝了。等到他们的父母释放出来之后,我父母已经不在了,而我又在衢州工作,我没有去找他们,也不想去找。”黄瑞说以前的事。

黄瑞对以前的事不堪回首,见他们都在问自己以前的事,有意转移了话题,问徐老师“老亲家,你和刘老师应该都是城市户口,怎么在徐家坞有自己的房子,虽然是农家的连建房,但也是别墅,城里人在农村里怎么可以造房子,这集体土地怎么说买就买。”

徐老师说“这话说来就长了,我本来也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六十年代国家困难的时候,他一家下乡到徐家坞务农,我原本就是中学里的教师,下乡的第一年就借调到了区里中学里教书,过了几年运动开始了,中学也停课了,我就回到徐家坞种田,虽然我从来都没有种过田,但有化学的功底,对农药,化肥的使用把握很好,什么时候可以施肥,什么时候不可施农药,什么时候应该施多少,什么时候一点也不能施,大队长看中了我这一点,我只管教农民,不需要自己动手。又过了几年,中学里开始复课了,我又到区里的中学上课了,因为我是徐家坞的社员,不是中学里正式的教师,身份是借调的,这待遇不如公办学校教师的一半。等到我老大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参加全市学习成绩比赛的时候,老大拿到了第一名,引起了县教育局的重视,衢县二中的校长到家里家访的时候,与我讨论起学校教学的情况,校长就对我刮目相看了。”

“校长回到了学校就向县教委提出要我到二中里担任教师,过了一个月我就调到了二中里去任教师了,而我的三个儿子户口没有及时解决,不是不能解决,而是来不及转,也因为来不及转,避免了再上山下乡,在那个时候,家里有三个儿子都是城市户口能不上山下乡吗。然而,这一耽搁,户口就一直在徐家坞,到了恢复高考的时候,老大上了大学,隔了三年,老二也考上了,老大毕业的时候,老三还在读初中,全家只有老三一个人的户口在农村里,之后不是城市里的人都想往农村里去吗,所以老三的户口没有再迁出来了。徐家坞的房子在我还在区中学教书的时候就建起来了,那时候农村里全都是平房,哪有什么连建别墅群,几年前衢州的城市扩大了,徐家坞的土地被征用了,村里的村民都建起了连建房,我们也随着建了起来,不建也不行吗,大家都是连建的别墅房,很难独善其身,这不,就到了老大想结婚的时候了,三个儿子都等着房子,于是在一年前把徐家坞的房屋卖掉,让老大结婚到西区去住。”

童刚问“那刘老师呢?原来是在那个学校里教书的?。”

徐老师说“刘老师本来就是二中的教师,一直是年级组长,本来随我一起下乡务农的,二中的校长硬把她的户口压住不放,那时候乡长的儿子在二中里念初中,也睁一眼闭眼,拖着拖着就过去了。现在小民的户口虽然还挂在徐家坞,但与徐家坞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无一寸土地,一片瓦。”徐老师说完就站了起来,往徐家坞方向看看,田地都变成了绿化,通往高速公路的大道从村边穿过。

大家聊着聊就开始看童刚的别墅,不曾想童刚有这么豪华的别墅,而且到了晚年还娶上了这样的好老婆,大家就谈起他娶老婆的过程,虽然已经听梅先妈说过,但想听听童刚是怎么想的。

童刚说“刚开始苏芳以前的伯,叔提出要求,要我拿出二十万元,才同意我在九华乡老地址上建别墅,我也无二话,但苏芳不同意了,她说,她前夫车祸的时候就被他们拿去了一半,现在还要拿钱,这块地本来就是苏芳她自有的。我一听她这么说,也十分地生气,这世道那有这样欺负一个寡妇的,我一分都不给,他们还想拿我怎么着,只要乡里同意,这房子一定要造的。然而那俩人就通过苏芳的儿子来要挟我了,不同意我与她结婚,如果成了亲,就不认她母亲了,这事我又找到了梅先妈,梅先妈的儿子把苏芳儿子的校长叫到了衢州来,这才摆平的这件事。结婚的当天,我在公众的刊物上发表了我结婚的告示,附带上了前前后后本不应该说的一些事情。世道不古,善的存在又往往表现出对恶的同情和怜悯,尼采曾经批判过同情和怜悯,因为处于同情怜悯的两端的人是不平等的。”

“那你太夸张了吧,这一点弯弯折折就弄得这样,还到公众的刊物上发表,不值当,不是你这个年龄的所作所为。”徐老师说。

童刚说“苏芳的伯叔都是个光棍,这一下你们都明白了吧。”

童刚不想再提自己过去的事情,对大家说“我看大家酒也喝尽兴了,我们下楼到江边的小道上去走走,消化一下,晚上再喝,”客随主便,大家就随着童刚到了衢江边的绿荫大道散步。

看原来破破烂烂的农舍已经改成了有不同风格的农家乐,饭庄里有鱼池,什么样的鱼都有,还都是野生的,有现做的麻字糕,农家乐旁边还有花莆,小儿书画馆,健身房,棋牌室。走到村庄里面,看见一间快快餐加工作坊,几个人观摩了起来。快快餐加工作坊的卫生有点不敢苟同了,大大桶的油也分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没有个产地,没有个品牌,机器洗菜,切菜,搅拌均匀,锅里炒炒就运出去了,还没有空闲,一车一车连轴转。那榨菜放在大脸桶里,清洗了之后,就倒在大水缸里腌制了,腌制的调料过不了徐老师的法眼,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榨菜的包装袋上的标签,全国各种牌子的都有。

几个人登上了堤坝,衢江的江面比以前宽一倍还要多,只见航管局的船只穿流在江面上,打捞一些飘流物,再也看不见打捞鱼的渔船,唯有江的两岸站着许多人在钓鱼,成了衢江的一道风景线。童刚看大家兴致正浓,说“你们想不想上游艇到江面上去游玩一下,我打电话让航管所派一辆游艇来,从塔底到双港口,看看江的两岸,晚饭就在桥奄里吃,这样你们就可以直接在水亭门上岸回中河沿了。”童刚话刚落,黄瑞手机响了起来,女儿让他马上回家,也没有说什么事,黄瑞要回去,其他人也没有了兴趣,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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