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昏君?(二更)(1 / 2)

“据说当年麟王殿下的尸骸是平国公府的顾大小姐千里奔袭,亲往关外替他收殓的!”秦颂道,“你顾氏一门对那次战事就当真从未起疑?还是说因为顾大小姐做了当朝国母,你们平国公府成了既得利益者,你们也无所谓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秦颂!”顾瞻勃然变色,沉声怒斥:“你休要信口开河,污蔑我姐姐清白。”

秦颂的那个称呼,乍一听是会叫人产生错乱。

可顾瞻尚未婚配,平国公府门内,这二三十年就一位能被称为“顾大小姐”的,就是顾瞻唯一的嫡亲姐姐,现在宫里的顾皇后。

秦颂明显意有所指——

用这个旧时称,来暗示一些陈年旧事。

顾瞻与顾皇后,姐弟之间差了十二岁。

虽然顾瞻才刚四岁上,他这姐姐就进了宫,可因为他母亲早逝,一直都是顾皇后抚养,将他带大的,他与自己这姐姐的关系亲厚,非同一般。

皇帝的那个嫡亲弟弟麟王云骧,比顾皇后大两岁,因为从小尚武,先皇又比较宠爱幺儿,就比较的纵容他。

他十二岁上就得了皇帝特许,去跟着平国公父子拜师学艺,习武之余兼之学习排兵布阵的技巧。

那前后有七八年的时间,他都拿平国公府当自己家,随意出入,甚至常驻下来。

西北战事吃紧,顾家父子驻守边境,他也跟过去。

年纪太小,上不了战场,平国公府也不敢随便让他上战场,他就在军营里看护后方补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等着顾家父子得闲,就再教导他一些。

而顾瞻的母亲与他那个出身武将家的祖母不同,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身体不大好,时不时的就生病。

国公爷体恤儿子年纪轻轻就夫妻聚少离多,战事不忙的时就打发他回京住一阵。

先帝那时候已经上了年纪,自然也是挂念自己的幼子。

所以,每逢这时,云骧就也跟着顾家的世子爷一起回京。

但他是个十分勤勉之人,回京了和不懈怠课业,为了方便练功和随时像顾瞻父亲请教,所以那几年里,他即使在京,也都是住在平国公府的。

为了出入方便,也曾正式敬茶拜师,认了老国公做恩师。

不过么,他出身皇室,又是身份几位尊贵的嫡皇子,大家都清楚,顾家这就是担个虚名而已。

顾家的大小姐顾晚晚也日渐长成,但她不似母亲那般娇弱,反而随了家里男丁和她祖母的性格脾气,利索洒脱,又从小立志,总想将来跟着祖父父亲一起上战场。

可是顾家历代男丁死了无数,老国公和世子爷都是不肯答应的,做出的最大妥协,就是准她舞刀弄枪,学些防身自保的拳脚。

至于再多的……

那便觉得不行了。

所以,云骧寄住在平国公府那些年,他两人是市场一起跟着顾瞻的父亲,已故的那位世子爷练功的。

顾瞻和秦颂那时候都是小孩子。

秦颂虽然开始记事了,可是两家有不熟,他不会关注到别人家大人的事。

而顾瞻——

则实在是太小了,对自己亲姐姐的事其实也都是后来长大以后听人说的。

顾家的大小姐那时候,才貌双全,虽然习武却不泼辣,为人知书达理,又从小帮着国公夫人管家,名声在外,是当时京城里名声最响亮的大家闺秀之一。

再加上,她家的门第也无可挑剔,那几年在婚嫁市场上她可谓炙手可热。

虽然她与那位麟王殿下之间,没传出任何暧昧不清的闲话来……

可是在女孩儿普遍十四五岁就定亲,一及笄便嫁人的大环境下,她一直拖到十七岁也没定个婆家下来,当时外间确实就有揣测,猜她可能是和那位麟王云骧之间两小无猜了。

可是当时的情况是——

信王逆案过去没多久,民心尚且浮躁,皇帝又是个读书人的体格和脾气,虽说理政的手腕不差,可同时边境又战事频发,他着实是力不从心。

这种情况下,一般是不可能叫与他同为嫡出的亲弟弟去和手握重兵的平国公府结亲的。

正好当时南边战事吃紧,麟王自请前去边城驻守。

然后,他在那边也呆了半年,就在那一年上——

大成新篡位成功的皇帝发动奇袭,趁着年关大觐边城军民守城都在松懈之时,大军压境。

战事在除夕那晚顺利拉开,前后不过三日,边城建阳被敌军所破。

秦颂的父亲在初一的守城之战上就殉国,云骧该是预感到这一战必定败北,当时便派人收殓了他的遗体,护送北上了。

而城破之后,他又率领残余部众,且占且退,足足又撑过了三天,死在了暗月峡谷的对垒当中。

当时是他率兵抢占优势地段设伏,阻断了士气正盛,一路北上的大成军队。

以寡敌众,注定了是个败局。

半夜战事结束,黑灯瞎火,那峡谷之地入夜又下起了雨,大成方面刚打了一仗,也是精疲力竭,便没顾上扫战场,先撤出峡谷整军休息。

可是次日,他们再去打扫战场时,却翻遍了堆叠如山的断肢残骸也没能辨认出哪一具是大觐主帅云骧的尸身。

但是这一战里,他们确定是将建阳城撤出的最后残部屠杀干净了。

对方主帅为了请功,也为了继续鼓舞士气,干脆就从死人堆里随便拉拉出一具看上去差不多的,拖回建阳城,大肆羞辱尸身庆祝。

可是有过两日,平国公府的大小姐顾晚晚却亲自扶棺跨进了雁岭关。

她带着自己的部众,连夜出关捡回了麟王残破的尸身,给守城官兵交代之后,一路将那个年仅十九岁的当朝身份最尊贵的皇族亲王的遗体带回了京城安葬。

那个正月,大觐举国大丧哀悼。

却也仅在替麟王治丧一月的流程走完之后,出来国丧的第二天,皇帝的一纸册封圣旨就进了平国公府,终于填上了他后宫后位空悬数年的那个缺。

当时这件事出的十分突然和仓促,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皇帝的圣旨,二月十四颁布,二月十八就举行了大婚和封后大典。

皇帝当时给出的解释是一场举国哀悼的白事过后,要冲冲喜。

而且,他一个做兄长的,特旨为麟王守了一个月的国丧,这已经是破例的恩典,既然出了国丧期了,谁家的日子不得照常过?

而且,顾晚晚又不是什么风尘女子,或者带孩子的寡妇。

如果单论家世和个人条件——

毫不客气的说,她要做这个皇后,满城京城待嫁的姑娘都只有让路拜服的份儿。

因为,她确实当仁不让,无可挑剔!

当时时间虽然十分仓促,但皇帝却将封后大典办得盛况空前,半分都不见潦草。

对一对儿新人而言,那是一个相当完美的开端。

再然后,这之后的十几年,果然是敌后和谐,各司其职,前朝后宫都越发的平顺安稳,局面蒸蒸日上。

其实当时皇帝赐婚的圣旨下的毫无征兆,并且还卡在麟王刚死的那个节骨眼上,显得……

颇是迫不及待的模样!

这事儿困扰和震惊了所有人很长一段时间。

可顾皇后待字闺中时,并未定过亲。

虽是有时她与云骧同个场合出现,会叫人暧昧的揣测他俩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可毕竟两人公众场合都安分守礼,从未逾矩,私底下也没传出什么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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