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一)【倒V结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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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翥带人藏在雪还未化尽的丛林深处,依靠枯败的灌木遮掩身体。

她沉心静气,时刻留意附近的动静,手上却也不闲着,用几根枯草编草蚱蜢。这是前日逃荒来山寨的流民教与她的。尚且手生,编出的蚱蜢头大仿若充气,身小似若缺水。

还未来得及嫌弃,贺紫羽便伸手夺过,小心放在斜挎的布包中,布包中垫着草,年关方过,袋中的乌龟还在冬眠。

贺紫羽年方七岁,说话依旧奶声奶气,离开汀丘后越发成了花翥的小跟班,一步都不肯离开。

花翥怜他年幼失了双亲,她自己又始终惦记在厉风北身边长大的弟弟柳继业,便移思念之情与他,平日管得严,又宠得紧。

“三当家,又有人来了。”身后的浓眉女孩低声道。

花翥小心朝外探望,三个行商挑着担子往南去,满脸风尘。

已是第十八次有人路过,却还是行脚商人。

严寒尚未退,路两侧的积雪还未融化,但商贩们早已背负上行囊从郑国各处走去大兴城。

毕竟二月初一便是郑国国君章容定下的浴圣日。依照新颁的《郑律》,浴圣日郑国上下官员得休沐五日与百姓同乐。

对昨年才经历战乱的商贩来说,这五日是极好的商机,不容错过。

花翥目送那群商贩走远。

她而今是三当家,是女匪,许多时候都要四处劫掠。

所劫掠却不是普通客商和贫苦百姓。

她劫的是章容。

章容弑主谋逆,建立郑国、改梦南为大兴后为求一个吉利,便定年号为裕盛。

又定下浴圣日作为建国日。

只欲向上天讨个吉利。

偏偏上天不遂心愿。

昨年入了春还在下雪,到了五六月原本就不算是产粮大地的郑国不少地方降雨稀少,有些地方甚至因遭遇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旱灾导致颗粒无收。

靠着碧汀河的汀丘与别处相比收成算是不错,上交的赋税却又最高。况汀丘还要养兵。

沿河商贸被阻,米店掌柜碗中也没有余粮。

汀丘过得也是艰难。

百姓皆苦。

章容却在大兴城中花天酒地。

不劫他,又劫何人?

今早,据朱曦飞安插在大兴城中的探子来报,章容将派一小支队伍押送军粮去南方。

送军粮是大事,为何只派出一小支队伍?

花翥不甚了解,却也不愿错过机会。她潜伏,敛声屏息,等待。

日头升至最高处时终于听见了车辙声。

四辆车从南方而来,车上堆满了稻草。

驾车的四人不过是普通百姓。

花翥垂首思索片许,见那车上分明只有稻草车辙却深陷,又见那四个百姓模样的男子目光矍铄,便将这一行的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正欲行动,却又觉得古怪。

这便按捺下心思看那行人渐行渐远。

那四人身后无兵,前方却有匪。

另一伙山匪从密林中杀出,他们共十余人,挥着刀、舞者镰朝那拉车的四人而去!

顷刻之间,那车上的稻草借力上飞,每车稻草中竟都藏着四名士兵,着军服,套着两当铠。

花翥按兵不动,由任那两伙人厮杀。

心生一念,便又带人加快脚步朝南而去。

果在两里地外的小路上寻到两辆马车,每辆车上十个鼓鼓囊囊的粮袋,看守的士兵整二十人。

那探子倒是没有说错。

花翥也未判断有误,这大抵便是那运粮队了。

昨年郑国灾荒,一旁的靖国却丰收,靖国国君费洺便在宰相文修语的建议下狠宰了郑国一笔。

郑国缺粮缺钱。

靖国是鱼米之乡,只缺钱。

章容耗费了大量金钱从西面靖国那处买来的军粮,留了不少在大兴城,其余的送给驻扎在南面拥护章容的李家军。

上一番章容派军运送军粮,因阵势浩大被逃荒的流民盯上。流民死伤无数,军粮失了三车。

花翥带人夺了一车,分了一半给流民。

此番章容的谋士便换了招数,只找一辆小车,几十士兵,扮做普通百姓。

可一车粮,对军队而言不过杯水车薪。这样送,要如何才能送够?

花翥暗忖道。

她总觉此事古怪,却也决定赌一把。

让众人躲藏好。

她背上负着银色的素音,怀中抱着黑色的暗月,施施然从丛林中走出。

她一身过于肥大的粗布衣裳,衣摆上补丁叠着补丁,外面套着一件陈旧得显露出几分褐黄色的羊皮褂。漆黑的秀发高高束起,发梢不过到肩头。

看守粮食的二十士兵听见响动声以为又是山贼,刀已举起却见是个女子。又见此女子花容月貌,话语间便是不干不净。

花翥却也不恼,小步向前,负着剑,神情却楚楚可怜,女儿家固有的娇媚似若春风可散去残存的冬寒。

“军爷。”她柔声道,眼眉微垂,眼中是女儿娇羞,也有被狡诈掩盖的温柔。“奴家来卖剑。”

闻言,那群男子又是一阵嬉笑。

花翥小心避开那些伸向自己的手,轻言软语,问他们中可有将军?她手中的兵器只有将军有资格使用。这般说,只为确定是否有伏兵,见那伙人依旧嬉笑怒骂且周边毫无动静便再度放下心来。

手一挥,林中传来脚步声。

军士一时慌乱无措,花翥寻机斩了其中几人。

林中人杀出,不过是二十三个女子。

士兵本已轻敌,动手后才发觉这几个女子甚是麻烦。她们手握利器与他们厮打在一处,下手狠厉。

花翥也抽空看了眼那些女子。

她们都是逃难的流民,也是花翥平日练的女兵,可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好欺负。

贺紫羽年幼,站在远处,肉鼓鼓的小手抓着一根细长的木棒,摆好架势,皱眉,嘴巴紧紧抿成“一”字。

血战。

对方逃了一人,她们这方伤了七人。也不叫苦,也不叫疼,掏出藏于怀中的布匹简单包裹伤口。

花翥在袋子上割了一道小口子。果真是粮食。

众女子欢呼,笑言此番回去,山寨中那些男子再也不敢看轻她们。

花翥欣喜。

更觉疑惑。

却还是与众女子一道将两车粮食带去覃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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