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八 黔国公密谋除奸 文安侯恶人告状(1 / 2)

定国在与缅方频频交涉迎回永历帝的同时,又委托当地缅人秘密将他与白文选的联名奏疏送往流亡朝廷驻地,面呈永历帝。

疏云:“臣所以不敢连破缅者,恐缅未破而害先及于皇上尔!为今之计,令多方委蛇,使缅送驾出来为稳著。”

永历帝此时在缅甸可谓是度日如年,在读罢二王的上疏后,他不禁感慨万千,遂在玺书中恳切地盼望定国和白文选能够迎驾成功,并反复叮嘱二王道:“当以奇兵来,切嘱,切嘱!”

玺书刚送出五六日,就有附近缅甸百姓传言说,巩昌王白文选已在距此七十里处搭建浮桥,准备率军渡江迎驾。永历帝大喜,连忙传谕宫眷及朝臣,命他们尽快收拾家当,只待白文选大军一到,便立刻启程。

万万没有想到又过了几日,消息再度传来,说缅军砍断浮桥蔑缆,明军无法渡江,已经撤营而去。永历帝听后大为失望,颓然呆坐在茅屋中,久久没有言语。

为了防止明军再次派兵前来营救永历帝,缅军在砍断浮桥之后,立即派兵将流亡朝廷驻地团团围住,不让永历君臣再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黔国公沐天波见状知道情况不妙,连忙邀请原晋王麾下总兵王启隆前来自己住处商议应对之策。

待至入夜时分,王启隆应邀悄悄来到沐天波的住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确定四下无人,连忙有节奏地轻轻敲了敲柴门。很快门就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王启隆于是闪身钻了进去。

沐天波正坐在屋内闭目养神,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在门口戛然而止,紧接着便传来了心腹家丁李成气喘吁吁的声音:“老爷,王总兵来了。”

听说是王启隆到了,沐天波连忙睁眼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快有请!”

话音未落,就见王启隆快步走进茅屋,躬身行礼道:“总府大人!”

“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本公正欲与你商议!”沐天波微笑着将王启隆拉至一张座椅前,“来,先坐下再说。”

直等到沐天波在自己对面坐定,王启隆方才向着沐天波抱拳言道:“请总府大人明示!”

沐天波收起笑容,面色凝重地直入主题道:“将军乃是我大明柱石,是陛下可以倚重之人,然如今朝堂之上奸臣当道,以至陛下坐困缅邦,日日坐井观天,依你之见,如何才能脱困?”

王启隆皱了皱眉:“有我等在朝,总能为陛下遮风挡雨,况且晋王大军就在不远,谅缅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沐天波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有传言缅王正与吴三桂勾结,而陛下身边没有兵马,那缅王若是真起了歹意,想要谋害陛下,我等身死是小,但大明三百年基业就此断送,岂是我等能够担当得起的?”

王启隆也跟着发出了一声叹息,眼中带着几分哀痛之色:“总府大人所言极是,自从陛下继位以来,颠沛流离,每每想及此中所经受之苦,如何不让我等臣子汗颜?若非我等无能,怎会累得陛下遭此苦难?总府大人有何主意,但说无妨,末将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得陛下脱离险境!”

说到最后,王启隆竟是热泪盈眶。

“本公心中已有谋划,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沐天波稍稍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想解救陛下,只有先行除掉陛下身边的奸臣马吉翔和李国泰,如此方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王启隆大吃一惊道:“文安侯和李公公?他们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未经陛下允准,万一日后陛下怪罪下来,又当如何是好?”

沐天是激动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凛然言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不瞒将军,本公目前已经暗中联络了一批敢死志士,打算寻机除了马吉翔、李国泰二贼,然后保护陛下和太子突围投奔晋王。如果将军答应,咱们这便细细谋划,若是将军不肯,尽管前去告诉二贼,不过一死,何足惧哉?”

王启隆听完沐天波之言,亦是热血沸腾,起身慨然言道:“承蒙总府大人看得起,末将又岂是怕死之人?一切全凭总府大人做主。”

沐天波大喜道:“好啊!有将军参与,咱们一定能够顺利除掉二贼,扈卫圣驾与晋王会合!”

旋即,沐天波命李成抱来一坛清酒和一只公鸡,然后提起匕首,一刀割破公鸡的喉咙,将鸡血滴入倒满酒水的碗中。鸡血很快便在酒中散开,二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后把空碗重重往地上一摔,将碗摔得粉碎。

紧接着,沐天波焚香而拜,对天誓盟道:“明室不幸,皇纲失统,今有奸臣马吉翔、阉宦李国泰,挟持天子,不思恢复,匿于外邦。吾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士,共赴国难,凡我同盟,戮力齐心,以尽臣节,断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列祖神明,实皆鉴之!”

王启隆也跟着跪倒在地,对天起誓道:“大明历代先帝在上,我王启隆今日与黔国公歃血为盟,共诛权奸,扈驾归国,荣辱与共,如有相叛,当万箭穿心而死!”

待至誓毕,二人重新落座,继续商议起除奸扈驾的具体细节。

不想马吉翔本是锦衣卫出身,二人的密谋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马吉翔当即决定先发制人,与李国泰一同觐见永历帝,谎奏道:“臣近日得到锦衣卫密报,说总兵王启隆一连数夜悄悄潜往黔国公住处,一去便是一宿。臣心有疑惑,遂派锦衣卫秘密详查,这不查不打紧,一查却查出了一件惊天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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