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嘉州第一名伎(1 / 2)

权臣闲妻 凤轻 12427 字 2018-01-26 加入书签

谢安澜回到庙会找到了站在庙会人最多最显眼的地方乖巧等待着她的小芸萝之后,心满意足的拎着受了点惊吓的小姑娘回客栈去了。网值得您收藏……

其实谢安澜最初也不确定带着芸萝去京城到底好不好,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在陆家就算受点欺负至少不会有什么大危险,但是她和陆离却显然都不是喜欢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人。出发前,谢安澜也跟芸萝说起过这个,甚至提过可以将他送到东城去跟那几个姑娘作伴,芸萝却怎么都不肯。于是谢安澜也只好教她一些保命之道了,比如遇到今晚这种情况就别想着怎么来救她或者帮忙了。救她这个小不点再费劲也是多搭进去一块罢了,快点跑到一个人多又安全的地方去才是要紧。幸好芸萝虽然小,却很听话让谢安澜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回到客栈,陆离同样也是刚刚回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类似于郁气散尽的感觉。

一行人又在西江停留了两天才重新启程,这两天都没有再看到穆家兄妹俩。无论是陆离还是谢安澜都没有多问什么,两天后,老元赶着马车带着芸萝和她们的行礼以及耍赖不肯走的谢啸月从陆路慢悠悠地驶向了京城上雍的方向,而陆离却带着谢安澜和陆英从西江城外的码头上了船准备一路顺流而下。

西江码头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码头外面的湖边上停泊着数十艘大大小小的船。这里是整个西江最大的码头,同样也是整个东陵国西部水路的源头,其热闹繁盛自然不是别处可比的。跟着陆离上了停在江边的一艘客船,谢安澜有些惊讶地问道:“这船上就只有我们?”

这艘船比起江边别的船并不算大,但是却十分的干净别致。船舷上刻画着精致的云纹图案,甲板上有几个船夫模样的男子在忙碌着准备,却也都是穿着十分干净整洁,与那些常年在江上讨生活的人全然不同。

“陆公子,陆夫人。”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笑道:“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公子命在下送两位到安明府,若有侍候不周,公子可不会放过属下。”

谢安澜微微挑眉侧首去看陆离:这才两天,你又从哪儿勾搭了钱多人傻的纨绔?

陆离根本不理她,淡淡点头道:“有劳薛管事。”又侧首对谢安澜介绍道:“这位是流云会西江分会的管事,薛印。”

“薛先生。”谢安澜含笑点头招呼道。

饶是薛印见过的世面不少,也被这样的容光艳色晃得眼花了一下,连忙摆手笑道:“我老薛是个粗人,陆夫人叫我老薛就是了。”

谢安澜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船工上来禀告道:“管事,要开船了。”

薛印点头,对两人笑道:“两位请先进船舱里休息,咱们就要动身了。”

“有劳。”

进了船舱,陆英留在外面守着门口。谢安澜悠闲地打量着眼前显然很费心装点了一番的船舱问道:“这流云会又是什么鬼啊?”

陆离坐下来,道:“流云会不是什么鬼,是东陵名列前三的商户组织,整个陵江都是他们的势力。”

谢安澜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那不就大概类似于漕帮之类的存在么?或许还要更大一点?

“流云会的人这么大方?”谢安澜有些不信。

陆离抬眼看她,给了她一个冷笑,“你觉得可能么?”

“那你是怎么忽悠人家的?”谢安澜更加好奇了,能当上什么分会主事的总不会是个傻子吧,陆四少是怎么让那位公子愿意如此热情的招呼陆离这个明显没什么身家背景的读书人的?而且看那薛印的态度,已经不是热情可以相容了,简直称得上是殷勤。

陆离道:“我答应帮他对付流云会的会首。”

“噗!”上好的普洱喷了一地,谢安澜连连咳嗽还不忘举起手来朝着陆离竖大拇指。

陆离挑眉看着她并不说话,谢安澜将茶杯放回桌上推得远远地,方才道:“真是厉害啊我的爷,四爷…请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书生?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得罪了金陵首富穆家的嫡女和公子?你记不记得陆家还有一群人把你当成眼中钉?所以到了京城你也别指望上雍陆家和你那位侧妃嫡姐会对你友善。而现在,你又要准备去招惹那个什么流云会会首?”

谢安澜一直觉得自己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但是现在她才知道跟陆四少比起来,自己简直规矩的像是从女则女戒这些书里面抠下来的。人家这才叫随心所欲,任意妄为,人家这才叫任性好么。

“我记性不差。”陆离道。

“所以?”谢安澜挑眉,你记性不差,那肯定就是你脑子有病。难道其实穿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老人家才是yy升级流的男主角?我是准备要被炮灰的糟糠?当然,你老是重生的。所以…到底谁才是猪脚?这是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船上无聊,陆离难得有兴致跟人详细解释。

靠着椅子平静地看着眼前坐没坐相的女人,陆离开口道:“昨晚我被流云会的人堵了,不答应他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是穆翌和穆怜下的手。”

“咦?原来那两个家伙还会买凶杀人啊?”谢安澜挑眉,“所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身手不行就别在外面到处晃。这个世界很危险啊,少年。”

陆离淡淡瞥了他一眼,道:“跟身手无关,跟势力有关。我手里没人,所以才会遇到这种事情。”

谢安澜托着下巴点头,好吧,有的人信奉身手有的人信奉脑子。她是前者,陆四少显然是后者。

“所以,你是被迫的?”谢安澜挑眉看着陆离,就差在脸上写上大大的不信两个字儿了。

陆离微微摇头,“机缘巧合,顺势而为。”

“我就知道。”谢安澜望着船舱不带她一起玩了。谢安澜轻哼一声,翻着白眼道:“我去城里逛逛。”薛印有些为难地道:“夫人坐咱们的船过来的,只怕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了。还是留在船上吧,至少有人保护安全一些。”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薛管事就不怕船被人给凿了?我可不会游水哦。”这当然是假的,虽然狐狸窝的人都不是军人,但是素质却不比特种兵差。重装泅渡都是小意思。

“夫人过虑了。”薛管事摇头道:“就算流云会内部有些不睦,但是在嘉州地头上若是被人凿了船,嘉州分会也要吃不了的兜着走。更何况…我们都下船了,对方也不会为了夫人去凿船的。”

谢安澜摆摆手道:“还是算了,坐了两天船整个人都要蔫了,我出去转转。”

“那在下派人跟着夫人?”薛印道。

谢安澜摇头,“不必。”

薛印还想劝劝,旁边的陆离却开口道:“薛管事,就依夫人吧。”

薛印有些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位看起来感情还不错啊,但是这陆公子对夫人的安全也太不上心了。却在瞥见谢安澜懒洋洋地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绝色容颜时心中一凛。得,行走江湖最需要戒备的三大类人:老人,小孩,女人。当然现在他觉得还要加上一个:书生。这两位…可不正是书生和女人么?有陆公子这样的夫君,这位陆夫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一般人。他还是不费这个心了。

得到陆离的同意,谢安澜立刻心情愉快地下船去了,还不忘回身朝着众人挥挥手片刻后闪入了拥挤的人群中不见踪影。

“陆公子,这…真的没问题?”薛印问道。

陆离淡淡道:“会有问题的是别人。”

嘉州不是个大地方,至少比起西江来说还不够大。谢安澜倒也不是真的单纯只是闲得无聊出来逛街,还可以顺便为自己的胭脂坊考察一下市场么。结果也让她颇为满意,跟西江一样,嘉州城里也已经开始卖胭脂坊的胭脂了,当然名号还是挂着苓香阁的名字。但是只看一眼谢安澜就能分辨出自己家做的和别家的差别,她们的胭脂在嘉州显然也很受欢迎,走得都是高端路线。

心满意足地咬着冰糖葫芦漫步在嘉州城里的大街上,全然没有理会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惊艳的目光。

路过一家绸缎庄的时候,谢安澜停下了脚步歪着头对着路口的招牌打量了一会儿,转身走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容貌俊秀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从里面走了出来,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走入了街上的人流中。

嘉州名气最大的青楼叫做醉欢楼,不过这个地方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因为这并不是那些所谓的教坊司下属的官办青楼,也不是那些不入流的私窑娼户,而是一位清倌人所住的地方。整个醉欢楼除了侍候的人,只有一个姑娘。莫说是亲近,就算是想要见一面都是难之又难。据说,早先嘉州刚上任的一位五品官员,自诩风流才情出众想要一亲芳泽被拒,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想要用强。最后被醉欢楼的护卫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不到一个月,这位官员就被贬职丢官灰溜溜地离开了嘉州。

这位姑娘,便是如今的嘉州第一名伎——言醉欢。

是伎而非妓,看似仿佛差别不大,实则却是截然不同。

这位言姑娘,据传还是东陵有名的萧艺大家。

无论什么东西,一旦被称为大家了,就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格外的有格调了。比如从陆离的画很不错,许多人都赞赏不已,但是却还没有人会称他为大家。因为他的作品还不够多,名气还不够大,承认他的画坛大佬也还没有。

不管怎么说,至少都证明这位姑娘绝不是那些,写诗是需要天赋的,而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并不具备这样的天赋。所以古往今来读书人不知凡几,能留下诗名的却是少之又少。这里贴出来的诗词,即便是让谢安澜这个半盲来评价,也只得两个字:凑合。至于那连凑合都不行的,估计也没脸来这种地方现眼了。

等到谢安澜点评到第二十首的时候,那个小童又匆匆的跑了出来,对谢安澜道:“姑娘请公子进去。”

走进醉欢楼,谢安澜觉得自己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古代的高档娱场所范儿。前世那些什么天上人间,什么高级会所简直土的掉渣。醉欢楼门口是一座小楼,但是里面却是一个园子。院中山水景致,亭台楼阁,清幽雅致的宛如古代名士所居。无意之间都流露着一种笔墨书香之韵,只会让人想起章高华,诗风流,就连那种不高雅的心思都难以升起。

两个俏丽的小丫头在前面带路,谢安澜负手跟在她们身后穿过了幽幽竹林,转过曲折回廊,隐隐听到前面传来幽幽的萧声。

谢安澜并不太擅长器,虽然学过一些品鉴课程,但是要她鉴赏大家曲艺到底还是太过为难了一些。不过她却也必须承认,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萧声了。

不远处的水阁中,四面敞风的水阁四周垂下了素雅却不粗拙的竹帘。透过半垂的帘子谢安澜看到一个女子坐在里面的背影。

“公子请。”到了门口,两个小丫头就停了下来。

“多谢。”谢安澜含笑点头道。

低头从小丫头掀起的帘子处走了进去,里面的人也正好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第一眼看到言醉欢不得不说,谢安澜略微有那么一点失望。

言醉欢成名极早,如今已经年方二十二了。在这个时代,几乎已经算是老了。她长得也并不如何惊艳绝伦。轻眉淡眼,朱唇雪肤,微微上挑的凤眼当着几分淡淡的妩媚,朱唇略薄了一些,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孤傲不好亲近。若只说皮相的话,她的容貌即使是在这一世谢安澜见过不多的女子中也算不上最好的。至少,比起泉州府的曹少夫人就还要略逊一筹。当真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女子竟然会是嘉州第一名伎。

但是她的气质却很少见,既是加上谢安澜两世的记忆。

她并不孤傲,谢安澜一进来她就已经朝她点头一笑。菱唇微弯,眼眸含笑,左眼下那颗泪痣顿时更添七分妩媚。她即使是笑着的时候,眼神也是淡淡的,仿佛早已经看尽了世间繁华,红尘悲苦。谢安澜思索了片刻,觉得如果一定要说的她,她的气质有那么一点像白狐那个神棍。不过也不全像,白狐是真的看得多,经得多,想得开。而眼前的女子,眼底却隐藏着淡淡的执着和哀愁。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能让那些才子权贵们趋之若鹜。毕竟如果真成了白狐那神棍的德行,才子们想要修身养性不会在家多年两遍经啊,谁要专门来瞻仰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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