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常(1 / 2)

古音仍似毫无所觉,她仰头与妖凤血眸直视,依旧笑语嫣然∶“是了。栖霞,始至今不悟。当年,我种劝妹,不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管那时我是真情又或假意,我总还是提醒过,是不是?”

声音穿透虚空,天上天下清晰可辨。极显举重若轻;妖风没有任何回应,血眸颜色却更深了些。

古音丝毫不受影响,语音朗朗。流畅至极∶“当时我说,这孩子对扮、对青莺,就是最大的祸害{在有她之前,纷们纵横天下,来去自如,是何等的自由自在。可一朝怀胎,立时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更落得栖人屋下,辱身求存的下场!

“栖霞,我不信弥不明白,天下修士,无不以仙途为人生之至道,只有弥,还有青莺,自谓行得多、看得破,到头来反而将个孩子放到最高处去,倒错因果,岂不可笑?

“当然,我也只劝了那么一回,妨尽可说我虚情假意,这本来也不错。这些年来,我刻意交付许多人手与妨们使唤,却不让娜们使得长远,天长日久下来,再突然重回到孤来独往的日子……

“栖霞呀。若妹和青莺在此界还有一个可以托付的朋友,将无忧交在他手上,结果何至于此?”

古音所言,句句都似是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然而每个字都恨不能将妖风的心头刺出血来。

李殉离得远,石不透妖风血眸之后。究竟是怎样的心思。而片刻之后,她唇边溢出的语句,却阴冷得令人心悸。

“你对无忧做了什么?”

古音的问应轻描淡写∶“惑神曲而已,妙化宗的法门,栖霞弥还有不知道的么?”

“不可能!”妖风没有任何迟疑,一语否定,“弥绝没有对她使惑神曲的机会。”

古音闻言摇头,接着笑容使从她唇边扩散开来∶“是啊,无忧一生下来,始和青莺便照肴得那么紧,我是没有机会。别说是我,恐怕钟隐复生,部没那个能耐。可是,她出生前呢?”

“出生前?”

李殉理解得无比吃力。古音瞥他一眼,转脸过来解释,面上依旧笑意悠悠∶“当年柄霞与青莺前去夜摩天,求生自是其一;这其二么,便是要借叔父l妙化玄机”之术,助栖霞及腹中胎儿度过四九重劫。先生想必是知道我那叔父的秉性,这其中所求所需,也就无需赘言。”

说到这里,她语齐稍顿,像是吊人胃口,但李殉更愿相信,她是在进一步挑逗妖风的杀气,甚至还存了扯他下水的念头。

李殉心中暗咒之余,脸上也只能摆出冷淡且不在意的模样来。

古音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在妖凤灼然如火的杀气中,继续笑道∶“栖霞是很宝贝她的女儿。只是有些时候,终究还是照顾不到。比如……行房时。”

风啸声骤起,李殉心中呻吟一声,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是被小刀刮过。他己是如此,古音所受的压力只有更强,可这女人仍是微微笑着。似乎没有发觉,她颈侧嫩肉己被虚空中流动的杀气,蚀开了一个小口。

鲜血顺者领口滑落,古音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f叔父折磨女人的手段,栖霞当然最清楚。尤其是初经此道,神昏智迷不过是等闲事吧。叔父就是那时对胎儿布下惑神之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先天所种,对吧?”

在妖风游离于疯狂边缘的注视下,李询哪敢接腔,只做听不见。

古音没在百鬼这里得到想到的结果。也不失望,再转回去和妖凤搭话∶“若是新近动的手脚,以栖霞的能耐,想要破解并不难。叮是。那手脚偏偏是动在无忧成胎化形之时。她灵智本就先天……”

“住口!”

妖风从羞愤中清醒过来,厉声喝斥,这只是出于母亲本能的维护,可在喝声之后,她的心思却彻底乱了。

古音理毫不受影响,待其喝声散去,便不紧不慢地续上去∶“惑神之术与她灵智生长同根同源,近两百年来,早就不分彼此。弥若想破解,也不甚难,可是无忧她辛辛苦苦长成的这点灵智,也就将随之消融。

“再退一步讲,这也没什么,弥大可重新培养,也就是两百年的时光。只是,从她出生到此刻所有的记忆,关于始的、我的、其它人的。当然包括青莺的记忆,也都将灰飞烟灭。栖霞,妹考虑好了么?”

“无、耻、之、尤!整理发布于.ㄧ6k.”

这是妖凤的回应,纵然字字顿挫,字字泣血,可也仅此。古音但只微笑而己。

李殉眼皮跳动,忽在一旁道∶“这倒奇怪了,惑神曲虽强、令叔父的手法也确实高明,可那毕竟只是令叔父的手段,关古宗主何事?”

此言正在关键处,分明就是质疑古音对无忧的控制。李殉发言也许存了些让古音难堪,或者使二者乱斗的心眼,但却是对妖凤最好的提醒。

梁然,他话齐方落,妖风的杀气便猛地提升了一个层级。

古音丝毫不乱,回眸瞥了李殉一眼,淡淡说话∶“百鬼先生对敝宗妙化四神曲,倒是熟悉得哪。确如先生所言,叔父只是为自己留下后手,与我无“,我也确实无法直接催发惑神曲的功效,必须通过叔父……就像这样!”

随着她竖起的手指,天空中嘀声长鸣,在这个距离上,李询看不到林无忧的状况,却能感觉到妖凤勃发的杀机陷入了又次的混乱。

真是悲哀!

李殉首先生出情绪反应,然后才是理智的警醒∶“傀儡己经摔进了九幽之域,那现在是谁?”

危机意识之下,越发超卓的灵觉妞快地捕捉到对象,他猛地侧身,手臂抬起,做自卫状,眼神恰碰上灰色的影子从虚空中跨出来,站到古音身后。

虽然脊推折断、背部伤口直抵内腑、一条骼膊也软垂下来,临近报废,可这确确实实是玉散人傀儡没错。

这没有痛觉的死物脸面低垂,周身毛孔窍穴正疯狂吸纳周围浓稠的九幽地气,以此来修义伤损的管骼肌肉。

以幽玄f鬼儡的肌体恢父速度。用不了多久,使又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战力。不带半点折扣。

李殉绷紧如弓的身体渐渐软化,抬起的手掌却不自觉地握拳,抵在嘴边,以此遮掩喉咙里即将溢出的叹息。

他之前是被九幽噬界的大威能震慑,竟然忘记了,幽玄傀儡本身便是以九幽地气为根琴,理论上更亲近于九幽之域的“死物”。

尤其是,傀儡还具备“跨空藏身”的本能,纵然其平日栖身之处。只是九幽之域和此界的“夹层”,但毕竟拥有短时间内在九幽之域存身的能力。

与之相对的,法体为天界神鸟的青莺,其勃勃生机与清净之体,天生便与九幽之域相克,此消彼长之下,双方同坠幽界,其结果如何,何需等到傀儡现身。方做定论?

李殉微微摇头,终还是让那一声叹息溢出唇边。

也许正如古音所说,这只是一个临时起意的计划,可她将种种全都算计进来,获得如此战果,也是情理中事。然而,理智的判定依旧无法抵消情绪下冲击,他仍要感叹∶

青莺……死得好冤。

李殉已如此,何况妖凤?

封界内的热风更狂暴了,只是明显失去了方向。

此时古音仍不罢休,她微笑着举步,走上前去。身外的风暴对她而言,有着相当的压力,可她不紧不慢地迈步,像是走在自家的花园里,身后的傀儡甚至没有跟上去,任她纤细的身形,直而妖风疯狂的杀意。

她一直走到湖边,以她的修为,很难再踏水过去。然后古音伸出手。向着妖风微笑∶“来吧,栖霞,妹可以动手杀我,为青莺报仇。当然,我死,傀儡亦不复存在,那样,要么弥让无忧也跟着下来;要么,就抹去她的灵识,从头开始吧……”

自然,她得到是强自压制的沉默,以及更难以控制的杀机。

古音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将伸出手再扬起一些∶“如果,始不愿意,那就把无优放下,放在我这里。也许我们还可以重启曾经的计划,继续合作下去……”

“休想!”

妖凤的声调近乎狰狞,或行更像是猛兽垂死时,不甘的呜咽。

古音轻轻摇头,笑出声来∶“栖霞,不要孩子气。拿出妹的魄力,只是再做一次选择而已。就像当年妹做过的那样,现在的情形,还会比之前更糟吗?”

不仅更糟,而且,槽糕透了。

眼前的场景,便连李殉都出了怜悯之心,挚友丧命于前,女儿性命又操之人手,绝代妖魔、堂堂宗师,空有惊天动地的修为,何至于此?

回想到天都峰上,谈笑杀人的神威气魄,此时的妖风,越发令人不忍卒睹。

然而,李殉也实在很难想象,妖凤会被古音这种简单至乎拙劣的手段制住。在他行来,此时若不当机立断,日后只会被古音制得更死、羞辱更甚,妖风她竟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此刻礴衫毛是李殉,才从风暴冲击中缓过劲儿来的幽离等人,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没有人会想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天妖风凰,转瞬之间,就被折辱至此。

那之前他们的狼狈模样,又算什么?

表面上看,妖风与古音仍在俪持,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妖凤的退让不过是早晚而己。古音也不再发言刺激她,只是再次f中展掌心,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沉默中,李殉终1“看清楚,妖凤怀中的无忧一直在挣动,想必是惑神曲的功效还未消去,以无忧乱其心,大概也是妖风的心智始终无法恢复到正常层面上的原因之一。

不远处,傀儡仍在吸纳阴气疗伤,李殉瞥去一眼,又将目光转到古音的背影上去。

捏着手心里的破魂梭,他止不住再次去想,如染立下杀手,毁掉这个可怕的女人,是不是会更安全些?

想到这里,他真正地苦笑起来。如果他这么做了,恐怕第一个杀他的,就是妖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诚哉斯言。

天际忽地一声惊雷,将近乎窒息的气氛打得粉碎。李殉也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刚刚远遁躲避风暴的魔罗喉,不知什么时候,又杀到虚空裂隙附近,刚刚那声雷响,正是她脚)”“鼓气,迸发出来的嚎叫。

由于背身相对,李殉看不出古音是个什么表情,不过空中的妖凤似乎被吼声震动,清醒了些许。

古音显然不满这一变故,微偏过头,似是想给肩上的猫儿一些指示,但不知为何,又打消念头,任魔罗喉胡闹去了。

李殉见得此景,破魂梭在手指间打了个转,正要深思下去,裂隙周困的阴影中,灰白光雾飞腾起来,与魔罗喉遥遥相对,正是祖师咒灵。

若是这两个怪物再杀成一团,明年今日,就是封界之内的所有幽魂噬影宗修的忌日了。

李殉念头未绝,虚空中人影闪动,刚刚不知躲到哪儿去的幽离,忽地从魔罗喉侧方抹过,双方气机交错,分属同源的阴火在虚空中接触,魔罗喉又是一声低吼,注意力被眼前这个堪与她对敌的修士分去数成。

另一侧的祖师咒灵暂无动作,魔罗喉稍显犹豫,不过很快,随着幽离噬影**全力展开,周围的空气如滚油般沸腾了。

几乎完全相同的攻击方式,挑起了魔罗喉的野性和战意,她长臂圈起,血纹黑肤透出一层幽光。双方真息碰掩,虚空再次被蚀开了口子,却没有任何震荡冲击发散出来。

噬影**的杀伤,几乎完全作用于对手身体,这大概是对封界影响最小的战斗方式,可对身体的负担也十分沉重。

也许是“满意”幽离的态度。祖师咒灵没有再发狂冲上,只是悬停在虚空裂隙之上,随着阴气潮汐,缓缓摇摆。

便在此刻。古音叱喝声起∶“栖霞!”

陡然凌厉的语调,人异于之前的悠然从容。

这一刻,李殉发现,两人之间的氛围又有了微妙的变化。至少他可以感觉到,古齐如此作为,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准

备,而妖风明显己经明白了什么。

当然,这不代表妖凤再次掌握主动,可这至少是一枚微小的筹码。

时光似乎僵滞了数息,两位世间最顶尖的女修,用眼神做最后的交锋。妖风的血眸依然凶厉如火。然而,短短数息之后,她还是败下阵来。

她低下头去,垂下的盟发遮住她的眼睛,而李殉却能听到她在女儿耳畔的喃喃低语∶“乖因、乖阂……”

前几字还能强抑平静,到句尾时己经暗哑不闻。而且,妖风虽是这么说,手上却半点儿都没放松。

古音看了一会,忽将伸出的手臂收回,与之同时,笛音再度响起,仍在挣动的无优迅速安静f来,稍停,李殉便听到一声呢喃似的低语。

“娘亲,青妖昵?整理发布于.ㄧ6k.”

到这里,李殉深吸口气,不愿再听下去,干脆转过身去石幽离和魔罗喉的激战。

无论是幽离还是魔罗喉。其速度都是顶尖,欣赏这种战斗。对人的眼力要求极高。以李殉的修为。在心有旁鹜之时,也仅仅是观其人略而已,慢慢的,他就将注意力转到祖师咒灵身上。

李殉还延第一次有机会仔细观察祖师咒灵的形体。

透过其周边迷蒙的雾气,咒灵半透明的本体似乎在不停地蠕动,李殉曾臆想里面或许是个人形,但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形体可言。

不过,当光线透过外层雾气,照射在咒灵本体上时,却能看到其中流动的浅淡符纹。成千上万的符纹交迭。乍看复杂混乱,但随着木体的蠕动,其中的绝大部分都遮掩不见,只余下有限的几条,交织成一到两个相对纯悴的符篆,随时变化。

以李殉粗浅的符咒底子,很难理解其中的涵义,却也能猜到,这些符篆应该就是祖师咒灵发挥可怕能力的根本。当年九幽老祖在垂死之时,仍有如此手笔,不论其明智与否,单这实力,也令人咋舌。

李殉心中泛起疑问,这家伙再出现时,倒似“冷静’了不少,也懂得冷眼旁观了。

难道它真能分辨明白,眼前的局面?

正想着,祖师咒灵便又动了。只是,它并非是冲上去乱战。而是开始迅速打转,周身雾气的浓度开始迅速提升,几乎已经完全挡住了本体。肴样子,它竟然是在吸收周边的九幽地气。

李殉迷惑未解,耳中又听到侧旁声息,扭过回去,只见古音微笑着走过来,而在她身边,眉目低垂的少女,不是无忧,又是谁来?

李殉心中一震,回眸望向天空,却哪还有妖凤的影子?

她还是低头了……

古音轻抖肩膀,让猫儿跳回到无忧怀里去,之后才与李殉说话∶“我请先生石了这出好戏,不知先生何以报我?”

玩笑似的语气,却让李殉摸不着头脑,只能耸肩回应∶“原来古宗卞还是斤斤计较的逐利之徒。”

李殉一边说话,一边打量旁边的无忧。小姑娘似迷非迷,既不似之前的疯癫,也没有真正恢复清醒,而是梦游一般,迷离恍惚。

古音不见恼意,仍然笑道∶“斤斤计较不敢当,所谓“逐利之徒”,也就生受了。倒是先生此时,可正与我斤斤计较昵。”

“哪里,实不敢与古宗主为敌。”

“那……先生何不置身事外?”

听离此言,李殉“哈”地一声笑起来∶“古宗主真是为难我了,不管怎么说,敝人也算是幽魂噬影宗弟子,当此宗门危难之际,径直拍拍屁股走人,日后在此界,还要脸不要?

“古宗主也算是大户人家,眼看敝宗破落至此,不想着周济一二,却把火上浇油、落井下石的工夫做足,又算什么?”

他嘴上说着,面色渐转不善,已是做足了姿态。古音却笑盈盈地摇头,“先生既然说我是逐利之徒,为何还会认为,我会去做这无利可图之事?”

李殉尚未真正明白,便听古音续道∶“若不信,不如我与先生同出此界,将此间诸事抛却,如何?”

稍顿,她浅笑嫣然∶“自然,在此之前,还要请先生同门高抬贵手才好。”

她眸光移动,所指正是在天空中激战的幽离与魔罗喉。

看她轻轻松松的模样,李殉半晌无言。

只是。在刻意所为之下,二人这番交谈,音波扩故的范困着实不小。湖岸那边。便有一人跳起。看形貌,竟是最初被妖风击昏的阎拟长老。这浑人也算命大,刚刚那种乱局都能留得命在,眼下竟又苏解过来,对这边跳脚大骂∶“古音贱牌,造得这般孽,还想一走……”

“啪”地一声脆响,将骂音斩断。湖岸边一时寂然。只见阎夫人风目含煞,犹不解气,反手又一耳光送上,将阎飘彻底打惜。

这也就是阎夫人与他有师姐弟的情分,换了旁人,他早上前拼命。此时却只能怒目低吼∶“娇干什么!”

阎夫人早在妖风制造咫风的时候便醒来,其后便是不停救治吞迷中的诸长老,时问紧迫,此时也仅唤醒了幽习、阎飘两人而己。

她之前心神连受冲击,心态从临近崩溃中触底反弹,反比平日来得果决许多,面对阎粼的质问,她森然道∶“你还嫌宗门弟子死得不够多么?”

阎积在“九幽噬界”之前便昏迷过去,对之后的事情,只从阎夫人口中得了一鳞半爪,闻言环目四顾,当四面景物入眼,这才真正体会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在他身后。幽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虽是被阎夫人救醒,却没有半点好脸色。他冷然道∶“事到如今,我且叫妹一声宗主……宗主大人,事到如今。弥怎么说?”

幽习在诸长老中的地位,仅在已经转生的阴馒之下,撇去私怨,发言确实是最具分量的质疑。

他伸出手,环点周边,惨然道∶“我也不信,这是弥愿意见到的结果。可弥是不是该给困死此界的数千弟子一个交代?至少让我们明白,妹和古音究竟是怎么个交易……还有这个!”

他咬牙切齿,戟指过来。指尖所向,正是疗伤中的傀儡。若说众人刚才还不好确认,当前这副模样,除了瞎子,谁还认不出来?

阎夫人神色凝重,回应道∶“当年之事,我自会交代,可是,幽习师叔,眼下情况紧急,地气连柱之下,不知还有多少弟子幸存,他们等不及慢慢计较了。”

幽习惨笑摇头∶“等不及?pe”∶当冥火真要将上千弟子护得周全?如此天威之下,无非是适者生、不适者死而己。一切修为不足、心志不坚之辈,尽数裁汰,留下来的,才能在此封界中度过不知多长时间的囚徒日子……宗主大人,我在这里只要一个说法。这种时候,弥怕什么。”

面对幽习的指责,阎夫人容色阴沉,不发一言。倒是古音视幽习等人的争执如无物,接续之前的话题,莞尔笑遒∶“行起来,先生同门,似乎是不太乐意。”

阎夫人闻声转过脸来,厉声道∶“古音,妹知道我们拦不住妨,要去便去,何必多言。”

音波跨越里许距离,掀起阵阵余波,然而幽习只在旁嘿嘿冷笑,虽不言语,那姿态也着实让人难受。

一边,震撼中的阎献终于清醒过来,听到阎夫人所言,即使被阎夫人训斥在先,终还是忍不住跳脚,只道∶“怎能这样,怎能这样。”

“日后我会给你们交代。”

阎夫人神色越发坚绝,也是打定主意,不让封界内再度受创。她如此做派,阎献纵千般不愿,也没法坚持,然而幽习却被彻底激怒了。

“阎鸳。”幽习须发皆张,声如雷震,“若弥真要交代,就是现在!过了今日,我们囚困此地,还不是任弥编造?”

李殉心中冷笑,转脸去看古音;这女修也回眸过来,两人目光接触,李殉忽有个计较,便挤动嘴角,笑了一笑∶“这么一闹,倒勾起某家的好奇心了,却不知古宗主能否告知一二?”

古音也真给面子。微笑道∶“时至今日,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是我不耐长篇大论,若先生真有兴趣,不妨请阎夫人详述其事,我愿在旁拾遗补缺。”

朗朗话音,自然远近皆闻,如此态度,倒是大方得很。李殉却不能想得太简单。

近距离下,李殉可以感觉到,古音体内气脉流转似乎颇有滞碍之处,联想其未愈的重伤,她此时似乎也到了一个极限点上,正抓紧时间调理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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