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兄妹之争(1 / 2)

李思冲笑道:“候爷那儿的话,候爷您不过是被人诬陷,朝廷还没定罪呢,我们怎敢将候爷当罪人看待。不过候爷你得将您的居处报上朝廷,方便朝廷征召。”

我哦了一声,笑道:“那就先找一家好点的客栈住下吧!”朝廷在给我赐的有府第,但没有收拾,现在仅有我和雯雯二人,还是先住客栈方便些。

一行人遂朝东市行去,进入闹市,自东向西行至一个十字路口时,发现前面人群拥挤在一起,将路堵住,不得前行。人群似在观望什么,隐隐听得里边有喝斥叫骂之声。

李思冲叫了两个卫士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卫士回来后脸带惊慌,汇报道:“前面路口太子的车驾随从与安乐公主和武驸马的车驾随从抢道,又方各不相让,在路口对峙起来了。”

李思冲一听是太子和安乐公主,脸上立即露出为难之色,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我。我知他不想惹事,便微笑道:“我们何必必管他们兄妹之间的事,在这等一会儿又有何妨。”李思冲乐得点头称是。

我让雯雯下马和我一起到前面看看,李思冲忙也下马跟上。拨开人群,一看路口中间的情形,我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太子李重俊的车驾随从自西向乐而来,安乐公主与驸马左卫将军武崇训自南向北而行,双方车驾先导在路口相撞,互不相让,下人们正在相峙争噪,一方说我们是太子车驾,应该我们先过,另一方嚷着应该公主和驸马先过。两方的正主却都还隐在车驾后方,没有现身。但看两边都纵容自己奴才在街中心张牙舞爪,今天这苗头应该是别上了。

我明白安乐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个被娇纵坏了的野丫头,想让她让步,势比登天还难。偏偏这个太子又放不下太子身份,不肯对妹妹忍让一下,今天这场戏有得看了。

我本想还得多等老长时间才能过去,不想场中形势已经发生变化。却是安乐公主在后面车里已等得不耐烦,掀开了车帘向外喝道:“重俊不过后宫贱奴所生,安敢挡本宫车驾?再不退让,给本宫打!”

前面公主属下的奴才也是随着自己的主子飞扬跋扈惯了的,一听这话,心里明了主子的意思,对着太子的随从拳打脚踢的就下起了手。太子随从的实力本来就不如公主这边的,人也少,又被公主这边占了先机,眨眼间被打倒好几个。

李思冲在我身后忧心道:“可别打出什么事,要不让皇上知道我们在这儿看着公主和太子打驾却不作为,肯定要降罪的。”

我微笑一下,不管他的忧心。这种事却不是他能掺和的,他那一百多名千牛卫要是插进来,肯定能将两边都震着,可接下来他无论让谁先过,都势比得罪另一方。这两个主子可都不好得罪。

场上太子那边的人被打退,只听得那边太子李重俊的声音大声怒骂,“安乐你别欺人太甚,怎么着我也是太子,你这是在犯上,大逆不道!”

这边安东公主在车里冷哼一声,大声回应道:“就是欺负你这个狗奴才了,有本事到父皇和母皇那儿告我去,哼!启驾!”

安乐公主府的人打了胜仗,哄笑欢呼着呼啸而过。安乐公主那华丽的马车行到路中间时,从里面传出一个男声,夸奖道:“安东你真厉害,有魄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知道这是驸马武崇训在拍自己老婆的马屁。

“哼,重俊这贱奴怎能给比?”是安乐公主得意洋洋的声音。这夫妻二人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让外面的人能够听到,肆意羞辱李重俊。

马车很快驶了过去,车帘低重,安乐并未发现在边上人群中观望的我。太子一行几十人待安乐公主夫妻俩的车骑随从过完后才向这边走来,围观的人群都忙给他们让开道来。他们那些随从多是鼻青脸肿,一行人在围观者目光的注视下显得灰溜溜的,狼狈不堪。

我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位可怜的太子,他是骑在马上的。长相倒也仪表堂堂,眉目间有着李氏皇室那份特有的俊秀。只是现在他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满脸随鸷,看上去相当狰狞恐怖,今天这口气确实够他受的。

李思冲早就微微弯身躲在了我身后,怕太子看到他,将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撒在他头上。但满心羞怒的李重俊根本未将目光往围观者这边投,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但当他经过人群时,还是看见了那一百名铠甲鲜明,十分惹眼的千牛卫,扫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想是气愤这群卫士刚才只在一边看热闹,而没上前帮忙。

李思冲在那儿抚额庆幸,“还好,还好,没有看见我,否则以后有得受!”

我在看到李重俊这幅狰狞恐怖的面容后,脑海里却想起了在洛阳时张说跟我说过的话,“现任太子,心胸狭隘偏激,性阴鸷,天下入此人之手,非苍生之福。”脑海里思潮翻涌。

“唉,非苍生之福,亦非我之福啊!”我沉思着喃声道。

“什么,候爷你刚才说什么?”李思冲听到我的呢喃,奇怪的问道。

我哦的一声,微微一笑,将思绪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兄妹二人、、、、、、唉!皇上和皇后也不管管?”

“管什么呀?太子非皇后亲生,她本来就很不喜欢这个太子。相对太子来说,还是公主在皇上皇后心目中的份量更大些,唉,太子这气怕要白受了。”李思冲道。

我心里明了,那韦后是个权利欲极大的女人,这个非她亲生的太子是她权力之路上的绊脚石,她恐怕已将他视为眼中钉了,如何还会喜欢他?而权臣武三思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肯定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他儿子儿媳如此欺辱太子,怕也有他挑唆的成分。可惜观刚才情形,这个太子却是身处如此险境而不自知,竟不知道韬光晦迹,一味抢风头,只恐祸已不远亦。

心里想着这些,李思冲已将我和雯雯送到了长安东市最大的平安客栈,帮我和雯雯安顿下来后,他们就离开了。

洁静素雅而又不失富贵锦绣的天字号客房里,我思索着是不是先易容去找薛进或到暗宗杜黑子的瑞芳酒家进一步了解一下长安的形势,以定行止。早在迁都长安之前,我就让杜黑子和灰妪着瑞芳酒家开到了长安,他们现在已经在这儿站稳脚跟,虽然怕引起武氏和韦氏的注意,我没批准杜黑子他们在长安发展地下帮会,但做为我线人网设在长安的总站,瑞芳酒家在长安的三教九流间已有相当知名度,消息相当灵通。薛进他们刑督衙门则是随着朝廷迁都从洛阳迁到长安的,现在已扩充到五百人,长官还是李湛,不过薛进他们都已成为其中的小头目。两边应该都已经从查忆萍的渠道接到我要来京的消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向我汇报,?我也想找他们了解一下王同皎刺客一案现在的情况,另外也熟悉一下环境。但我又怕这儿现在是韦氏和武氏的地盘,我到达的消息恐怕早已传到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冒然去找薛进或杜黑子他们可能暴露了他们和我的关系!细思量来,为稳妥起见,还是晚上再潜去找他们。

让雯雯到客栈柜上去要了一份长安的里坊街道图,在屋里关起门来找到瑞芳酒家及薛进居所的大致位置,然后构思出了几条不会被人跟踪的路线。谁知到外面叫小二送热水的雯雯回来,递给我一张纸条,“一个年轻小厮和我错肩而过时塞到我手里的。”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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