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 圣诞 二十三(1 / 2)

Ps.感谢书友晒太阳的鱼321的打赏,谢谢你的支持。

与俾斯麦宰相安排好的一样,27日上午八点刚过,瑞典-挪威联合王国外交部就发表了今天的第二份外交声明。

“瑞典-挪威联合王国政府正在密切的关注,最近在西兰岛海峡发生的,可能存在的破坏《哥本哈根条约》的行为,瑞典-挪威联合王国再次重申,将捍卫《哥本哈根条约》的完整性,强烈反对任何国家破坏,或者试图破坏《哥本哈根条约》的行为。”

“做为波罗的海区域的重要国家,维护波罗的海的安全就是维护瑞典-挪威联合王国的国家安全,所以瑞典-挪威联合王国将愿意参加,由德意志帝国政府宰相俾斯麦先生发起的正式的事件调查团。”

“瑞典-挪威联合王国期望俾斯麦宰相先生,能尽快访问斯德哥尔摩,就两国之间任何的相关事宜进行深入的磋商。”

这个后世著名的日耳曼正义者联盟,终于在今天迈出了小小的第一步。

紧接瑞典之后发表外交声明的,并不是老宰相心中的俄国人,也不是奥地利人,更不是英国或者法国人,而是与圣诞节这场外交冲突毫不相干的意大利,准确的说,应该是来自意大利议会的弗朗西斯科-克里斯皮议长的声明。

这个声明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首先大肆的称赞了一番欧洲君主制度的绝对先进性,然后就将炮口对准了法国,声称法俄军事联盟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针对善良的德国人,而是这群险恶的法国共和主义者,正准备借着攻占巴士底狱九十周年的契机,密谋入侵意大利!

最后,直接在这份议会声明的结尾,克里斯皮议长直接喊出完全拥护德国为首的新维也/纳联盟,呼吁德国通过武力干涉的办法,彻底解决阻碍欧洲和平的毒瘤-法国!

完全不顾现在负责意大利王国政府,以亲法而著称的贝内德托-凯罗里首相的感受,似乎也同样不在乎俾斯麦宰相现在的感受。

“用攻占巴士底狱九十周年的借口去进攻意大利?!这是什么烂到家的狗屁借口,弗兰克这个家伙难道是在把我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么?!”坐在舒伦堡的办公室里,正在掌控欧洲外交走向的俾斯麦宰相,愤怒把这份来自意大利议会的声明摔进了垃圾桶。

当然,对于这份来自朋友的反法声明,尤其是来在于克里斯皮议长的反法声明,那怕是再荒谬不堪,俾斯麦宰相也只能骂骂了事,努力让自己忘了这个蠢声明。

毕竟这是自己的头号意大利粉丝克里斯皮先生,俾斯麦宰相怎么可能打骂自己的粉丝,打跑了、骂走了,掉了粉,这算谁的?!

俾斯麦宰相从来都是一个对自己人异常护短的人。

再说了,在反法这个最重要的外交目标前,有时候就需要克里斯皮先生这张大嘴,去左右意大利政府和民间的意志,少了克里斯皮先生,很多俾斯麦宰相想说又不能说的话,能找谁替自己说去?

所以,对于自己的大粉丝的这番,完全没经过深思熟虑的话,俾斯麦宰相就当做空气一样,它没发生。

俾斯麦宰相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正在帕维亚的伦巴第度假的贝内德托-凯罗里首相却假装不起来,收到克里斯皮议长的这份能要意大利命的声明后,首相先生只能不顾正在与自己度假的家人,匆匆坐上马车急奔到40公里外的米兰城,以意大利王国政府的名义,紧急的发表一份法意之间友谊万古长青的补救式声明。

对于意大利人的糟心事,俾斯麦宰相没有任何的兴趣去关注,目前老宰相心中最重要,也是最期待的就是俄、奥、英、法四国的外交声明。

越等待什么,似乎什么就是姗姗来迟。

在俄、奥、英、法四国的外交声明出炉之前,丹麦王国的外交声明却先出来了。

“丹麦王国政府郑重声明,经过本国政府的初步调查,目前可以确信,俄罗斯帝国海军于本月23日夜间通过西兰岛海峡的行为是合法的,也得到了丹麦王国政府的授权,不存在他国政府所谓的,丹麦王国违反《哥本哈根条约》所规定的义务的不实指控。”

“丹麦王国政府强烈反对,他国在未经丹麦王国政府许可下,对丹麦王国展开任何形式的调查,此类调查活动对丹麦王国而言,都是非法的与不公正的。”

“丹麦王国政府在此郑重的强调,绝不接受无论是由那国做出的,此类非法调查的结果。”

看着手中的丹麦政府的外交声明,俾斯麦宰相只是笑着给了一个评语。

“这很有意思!”

或许丹麦人可以痛快的接受英国人的调查,但是绝不愿意接受德国人的调查,当年普丹战争的起因,就是俾斯麦宰相借口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九世违反1852年的《伦敦议定书》。

现在德国人又开始宣称丹麦王国违反《哥本哈根条约》,在丹麦王国看来,俾斯麦你这是准备再来一场德丹战争么?

可是接受英国政府的调查,同时又拒绝德国政府调查,这同样也是给德国人发飙的借口,所以丹麦王国政府再三权衡之后,只能是不管谁的调查,先统统拒绝再说。

一个小国敢于对英、德、俄三个大国说不,在俾斯麦宰相的眼中,这的确很有意思。

还好,大国们的声明没有让俾斯麦宰相等待很久,首先是俄罗斯帝国政府的外交声明,很快的如约而至。

“俄罗斯帝国政府注意到,在欧洲的各国政府与媒体上,最近流传着一些关于俄罗斯帝国的不实之词,这些不实之词,完全是出于对伟大俄罗斯帝国愚昧的偏见和无知的臆想,完全经不起任何智者的思考。”

“目前俄罗斯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确存在着小范围的军事合作,但是这个军事合作的初衷完全是出于维护南美和平的目的,绝不存在图谋针对欧洲他国,尤其是俄罗斯帝国最亲密的朋友,德意志帝国的任何可能。”

“将俄法之间的军事合作描绘成针对德国朋友的说法,都是荒谬与不怀好意的!”

“俄罗斯帝国海军通过西兰岛海峡的行动,完全是合理且合法的,绝不存在任何违反《哥本哈根条约》的情况!”

“俄罗斯帝国坚信本国海军一切行动,都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同时出于对波罗的海沿岸国家负责任的态度,俄罗斯帝国政府愿意参加由德意志帝国政府组织的事件调查团。”

“最后,俄罗斯帝国政府完全赞同德意志帝国政府提出的,关于成立维护欧洲和平的新联盟建议,做为最近百年间,一直致力于维护欧陆和平的最为重要国家,俄罗斯帝国愿意与任何以维护欧洲传统价值观为崇高目的的国家一起,组成一个新的维也/纳体系。”

这一刻,德俄两国之外的人看到俄国的这份外交声明,大概在心中只会生出,这两个欧洲大陆上最为武勇的国家,似乎又回到了普法战争前夕,普鲁士与俄罗斯的那段最为甜蜜的蜜月时光。

而俾斯麦宰相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看着手中的俄国的外交声明,如果说自己变着法子将奥匈帝国与德意志帝国捆绑,俄罗斯这又未尝不是将俄罗斯帝国与德意志帝国绑在一起。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绝对能让伦敦舰队街里的某些保守党政客们,对德意志帝国再加上几分猜忌之心。

德意志帝国可没有大英帝国那样的岛国的天然地理优势,陆地性国家搞孤立和不结盟,不建立必要的战略缓冲区,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国家安全始终受他国变化的影响。

所以,既然德意志帝国已经决定组建联盟,那么被某些英国人猜忌的风险也早在计算之中,外交既是妥协的艺术,更是衡量风险与收益的艺术。

万一,德国也滑入了支持俄国的阵营之中,面对欧洲大陆日渐加深的敌视目光,俾斯麦宰相很好奇英国人将会如何调整自己的孤立政策,搅屎棍的外交战略如何再玩下去,又将用一种什么姿态来对待德国人。

自己面对的将是英国的怒火还是蜜糖,或者两者兼有?

俾斯麦宰相坐在椅子中,缓慢的敲打着手指,再次推算着英国人可能出现的所有反应,而坐在爱丽舍宫里的法国人,也在讨论同样的问题。

正在爱丽舍宫内召开的法国内阁会议,一开始就对意大利人克里斯皮的叫嚣,表达出了一致的不屑与蔑视。

在场的所有法国人都同意这个观点,即现在出兵捏死意大利人,并不比春日里的一场武装郊游更麻烦。

“夏尔,俄国人这个外交声明,到底是什么意思?”法国内政部长查理-勒贝尔在看着手中的俄国最新的外交声明,始终抓不住俄国人想要表达重点,忍不住对弗雷西内总理问道。

弗雷西内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左手的格雷维总统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当初我们邀请俄国共同组建法俄军事联盟的名义,就是以共同出兵干涉南美,帮助秘鲁与玻利维亚联军抵御智利人的借口。”

“这个借口背后的真实考虑,当然是希望俄军在南美与德国军人发生实质上的伤亡冲突后,便于我们将现在的这个法俄小范围的军事联盟,变成真正意义上法俄同盟。”

“现在看来,我们找的那几位负责游说亚历山大二世的俄国人,只是收了我们的法郎,但并没有把事情办好,俄国人在这个外交声明里将法俄之间的这个军事联盟的实质,公开的告诉了德国人。”

掌管着法国外交部的弗雷西内,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总理先生,现在俄国人发表这个外交声明,本质上就是一种面对困难境遇的退缩,更是一种毫无荣誉感可言的,对我们的出卖与背叛!”唯一留守巴黎的法国陆军参谋长米里贝勒将军,代表着法国军方高层的意见,不满的高声说道。

自从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成立之后,法国外交部与法国军方就成为法国保皇派的大本营,换句话说,就是那些法兰西旧帝国贵族阶层的遗老遗少们,一起聚集在这两个地方。

法国外交部中贵族出身的外交官多,这是因为目前欧洲各国的政体,除了法国外都是君主制,所以同欧洲君主们打交道的法国外交官,也必须是贵族出身,否则奥赛码头派出一个巴黎街头的屠夫孩子去出访某个君主制国家,这种身份又怎么能受到他国君主的尊重?

至于法国军方偏保守派的原因,则是受到了对伟大的拿破仑皇帝崇拜的影响,再加上军队原本就格外的强调,军队内部官阶等级的传统作风所导致的。

这两者虽说都是保守的保皇派集中地,但是在对待俄国的态度上却是大相径庭,法国外交部出于法国的国家利益考虑,一直是联俄抗德的倡导者,再加上颇多的法国贵族生活在俄罗斯,凭借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一直以亲俄派的形象自居。

而法国军方,尤其是陆军则不然,从拿破仑时代起,就因反法同盟的原因,法俄两国就开始产生仇恨,再到拿破仑兵败莫斯科,无数的法国人冻死在俄罗斯的土地上,然后就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双方无情的厮杀所积累的仇恨,以及普法战争中,俄国人再次帮助普鲁士军队解决了后顾之忧,所以法军败于普鲁士,俄国人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因此一条条的算下来,法国陆军的反感排行榜上,对俄国人的反感大约仅次于对德国的反感,所以法国军方一直不看好外交部所倡导的法俄联盟。

“将军,政治并不等同军事,不能简单的用军队的那套思路来衡量外交,出现不如预期的外交反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绝不能用什么袍泽之谊来评价!”弗雷西内可不喜欢军方质疑外交策略的说话口吻,忍不住敲打了一下。

“既然你不喜欢军人的腔调,那我索性还不说了,我倒是看看你这圆滑的外交腔调,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心中不快的米里贝勒将军,索性闭上了嘴,仰起了下巴望向头顶的吊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总理阁下,外交或许是一门复杂的艺术,但我不关心这门艺术里充满了怎样的贵族气息,也不想知道每句话、每个手势代表着什么深刻的含义,我这个来自巴黎街头的人只想知道,俄国的这份外交声明已经把我们耍的团团转了,这届政府对此事,就应该给巴黎人民,给法国全体人民一个明确的交代!”

来自巴黎12区平民出身的司法部长朱勒-泰奥多尔-约瑟夫-卡佐特,毫不客气的质疑起弗雷西内总理的讲话,这几天巴黎的民众被舆论煽动的,正在所谓的法俄联盟将改变世界的兴头上。

要是现在给这群狂热的群众浇上这么一盆冷水,10、11、12区这三主要是巴黎普通民众所聚集的人口大区,一定会用暴力抗议的模式给巴黎好好的上一课。

届时自己这个12区出身的部长,是站在自己选区选民的一边来抗议,还是站在弗雷西内政府的一方去镇压?

“卡佐特先生,外交需要的是充分的耐心以及冷静,不能因为事情稍有变化就急于做出应对和改变,俄国人的这份声明或许仅仅是想表明一种姿态,比如拉拢德国人,为了在接下来同对抗英国的行动中,再给俄国人自己增加一个盟友。”

“那怕真的出现上述情况,对我们来说,这也并不是什么最糟糕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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