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陛下,陈循的心是黑的啊!这才是皇权滋味!(1 / 2)

“啊!”

陈循惨叫一声,这剑劈歪了,劈在肩膀上,卡在骨头里,朱祁钰想抽出来,再劈一剑,却抽不出来。

朱祁钰踩着他的肩膀,往外抽剑。

但剑锋卡在骨头里,抽不出来,索性他像拉锯一样,来回拉拽。

鲜血飞溅,喷了陈循一脸。

陈循凄厉惨叫,剧痛之下,他面露凶色,一把抓住朱祁钰,想拖着皇帝一起死!

“放开陛下!”

范广爆喝,一脚踹在陈循胸口。

朱祁钰提着剑,踉跄数步,龙袍前襟溅到了血。

剑抽出来了,陈循抱着胳膊惨叫。

这皇帝简直就是个疯子,他就该被毁灭,他不该存在大明历代君王之中!他就该死!

陈循满腔戾气,朝堂上杀首辅,这样的皇帝有存在的必要吗?

奉天群臣才反应过来,胡濙带头跪在地上,为陈循求情。

“你们还有脸为他求情?”

“没看见他要杀朕吗?”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朕砍他,他便能忤逆吗?便能袭击朕吗?你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朱祁钰疯了:“如此不忠不孝之徒,留之何用?都滚开!”

萧维祯咬牙挡在朱祁钰身前,为陈循开脱:“陛下!请听臣……啊!”

可话没说完,陡然发出一声惨叫。

朱祁钰一剑劈在他的身上:“求情者杀!滚开!”

萧维祯吃痛之下,作势一滚,他肩头挨了一刀,鲜血流个不停,真他娘的冤枉啊!

百官见皇帝红着眼睛,仿佛魔鬼一般,萧维祯因为劝谏,挨了一剑,惊惧之下,纷纷让开来一条路。

胡濙蠕了蠕唇,看了眼守住各门的太监,长叹一声,没敢阻拦。

“你个老畜生,朕对你不薄!”

“让你当首辅,给你权势!”

“可你脏心烂肺,狼心狗肺,试图戕害朕,勾连太子,谋朝篡位!”

“这些朕都能理解!”

“朕给你无数次机会,可你非但不谅解朕的苦心,反而在奉天殿上,对朕下手!”

“你简直不忠不义,是千古第一女干臣!”

“秦桧、张邦昌、宇文化及跟你比起来,都远远不如!”

“朕若赐个痛快,实在太便宜你了!”

“刀来!”

朱祁钰拿着一把尖刀,对着范广等人怒吼:“按住他!朕要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长的!是红的!还是黑的!朕亲自剖!”

陈循一听,两眼一黑。

但蒲彰已经扯着他两条胳膊,把胸膛露出来,不许他乱动。

他有满肚子话要说,但被塞住了嘴巴,只能瞪着眼睛,他肚子里还有一个保命的秘密啊!

山东大涝,您不在乎百万流民,可以啊!老臣还可以告诉您,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啊!

您为什么就不问啊,您就不把大明天下装在心里吗?

灾情,那是老臣的保命符啊!

你好歹问问啊,你是皇帝啊……

“皇爷,此等叛逆,不该脏了皇爷的手!”冯孝跪在地上。

“朕亲自来!”

“朕亲自任命的首辅!”

“信任了八年啊!”

“是朕眼瞎,朕没抠了他眼珠子,已经法外开恩了!就让朕亲自来杀!”

“以警示后面的首辅!”

“谁不忠勤于王事,谁对朕不忠,谁对朕三心二意!陈循就是他们的例子!”

“今后专门设剖刑!朝臣百官,犯不忠之罪,悉数剖之!”

朱祁钰一刀下去。

陈循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地瞪着皇帝!

一颗鲜红的心脏,被皇帝抠了出来,摆在他的眼前。

让他盯着,看着,自己的心脏!

这就是留着他的眼珠子的用意!让他亲眼看着!

这一瞬间,陈循后悔了,在劈中一剑时,他该跪下求饶的,不该凶性大发,推皇帝一把的。

他也明白了,别说山东大涝,就是天塌了,也保不住他的。

皇帝利用这个局,就是要杀他。

杀了他,就夺回了皇权。

可,能吗?

依稀之间,他看见百官跪伏在地上,皇帝浑身是血,如魔神一般站立,没人敢和他作对了!

白忙乎了,这帮蠢材……

“刚才萧维祯要劝谏什么?”

朱祁钰前襟上都是血,一手持尖刀,一手托着人心:“把这颗心给他看看!”

萧维祯不敢惨叫了,剧痛反而让他格外清楚。

皇帝杀了陈循只是开始,他还要收拢陈党,他在警告萧维祯,皇帝不打算大开杀戒,他要把陈党为己用。

而萧维祯,作为陈循坐下走狗,是收拢陈党的关键。

所以,皇帝在给他机会呢!

滚过来,当朕的狗!

可,皇帝给机会的方式实在太特别了,把那颗人心放在他的手上。

皇帝手中尖刀寒光闪烁,这是告诉他,若不听话,下一个剖的就是你!

“陛下,臣原来一直以为陈循老成谋国,一心为江山社稷。”

“却不想其人狼子野心!”

“窃据首辅多年,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

“臣今日方知自己有眼无珠,全是陛下慧眼识珠,和您相比,臣万千都不如您的一根头发丝,是臣瞎眼,臣知错!”

萧维祯心领神会,疾呼:“陛下请看,这是一颗黑心啊!百官请看,陈循长了一颗黑心啊!”

他高举陈循的心。

明明是一颗红色的心脏,但萧维祯细数陈循之罪,硬把红心说成了黑心。

“臣赞陛下慧眼识女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维祯高捧着心拜倒。

陈党的马恭、马昂跟着拜倒高呼。

然后陈党,陈循的党羽全都跟着高呼。

下一瞬,朝臣们跟着跪下高呼。

朱祁钰嘴角翘起,看吧,这就是皇权,朕即天下!

只有胡濙,还站着。

“太傅,您说,这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呢?”朱祁钰目光闪烁。

瓦解了陈党,笼子就再也关不住朕了!

朕,就是皇帝!

看你胡濙,还有何办法?

奉天广场落针可闻,皇帝收拢皇权最后一关,就是胡濙。

胡濙看着皇帝,皇帝什么心思,他清楚,杀了陈循,就想夺回皇权了?

他一直以为,于谦在京,皇帝才敢翻天,因为于谦会保着皇帝,皇帝才有安全感。

却没想到,皇帝真正惧怕的是有兵权的于谦,而不是他胡濙。

甚至可以说,皇帝不怕分开的于谦和胡濙,怕兵权和政权合二为一的文官集团。

唉!皇帝摆脱束缚又有什么好?堆积如山的政务,病痛无休的日子,天下重担都肩负在你的肩膀上,没人再能为你遮风挡雨了,这又有什么好的?

胡濙叹了口气,慢慢跪在地上:“启禀陛下,是黑的!”

朱祁钰嘴角扬起了笑容,这皇权,朕要拿回来了!

“老太傅请起,文武百官请起!”

“你们是懂朕的!”

“朕有你们贤臣良将辅佐,方有今日之大明!”

朱祁钰神情高涨,走上台阶,坐在椅子上,也不在乎血多脏,心情愉悦,笑道:“来人!将陈循的心,丢出去喂狗!”

“传旨,首辅陈循,戕害于朕,谋逆于朕,朕本欲宥之!但朝堂不服,胡濙、萧维祯等百官跪伏于朕,求朕以大明律治国,不可徇私情,朕心中不忍。”

“陈循狼子野心,自知身处悬崖,恐难自救,于奉天殿上,试图推朕,欲图不轨,朕手刃之!传阅其心,百官俱言黑心也!”

“陈循长着一颗黑心,闻所未闻,朕方知被其蒙蔽,今令翰林院细数其罪,入女干臣榜首位,镌刻成书,以警不猷。”

“陈循家属,其二子自知末路,于奉天殿自戕,臭血脏染奉天殿!其九族不宥,擒拿、诛杀,籍没家产!”

“至于陈循同党,朕本仁君,不欲扩大牵连,愿其同党主动投献,朕既往不咎,如此而已。”

萧维祯松了口气,活下来了!

“臣等谢陛下不杀之恩!”萧维祯带头跪下叩拜。

陈党全都跪下歌功颂德,有的甚至流出了热泪,大声赞扬陛下是千古仁君。

“诏杜宁、魏骥入京。”

朱祁钰担心萧维祯控制不了陈党,他要让陈党为他所用,而不是被胡濙窃取,那就亏大了。

“如今首辅空悬,山东大涝,救灾刻不容缓,不要搞什么廷推了,林聪接任陈循,为内阁首辅,再擢一人入内阁,诸卿议一议吧。”

皇帝平淡无奇地就认命了内阁首辅。

但是,他违反了规制!

取消廷推是成定制,还是仅此一次?

李贤给王直使眼色,王直恍如未见,他又给王文使眼色,就算你们是皇帝走狗,总不能丢了臣权去跪舔皇帝吧?

王文哪有胆子出头,本来首辅之位是他的,皇帝不满他畏畏缩缩,所以冷处理他。倘若他这个时候给皇帝找不痛快,保不准皇帝活劈了他。

李贤只能看向胡濙,胡濙闭着眼睛。

他不是陈循,不会硬刚皇帝,他喜欢绵里藏针,皇帝愿意闹就闹吧,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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