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最后一次下楼,是送去 护理医院,也许以为被抛弃 也许有恨意,他不要我背 坚持自己走 // 第四期肺癌,耗尽了他的能量 双腿细得像芦柴棒,剧烈地抖 他仍用青筋暴起的双手,紧握着扶手 一级一级楼梯,往下挪 母亲搀着他,努力支撑着他 那些晶莹的泪滴,在她脸上横流 // 他说,看来此去不归 她说,当然有去有回 而我,早已控制不住 汹涌的泪水 下楼去(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