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群盗撑渠憋宝(1 / 1)

众人望着这一切简直都要绝望了,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先秦时期就讲求深挖厚葬了,一般墓口的天顶盘龙石,少说也的几吨重。但谁也没想到这次叩开的大幕,盘龙石会如此之大。

显然这大幕建造方式绝非是那种普通的抛棺填土法,而是最有实力的移山填海。看来埋在这里的古人,是采用阻断水流,修建陵墓,然后再通河过墓的手法。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大墓一早就修在这里,随着长江支流的改道,逐渐将大墓压于河底。

曹定邦看着船上的漏瓶,看着里面的沙已经漏掉了三分之一,再望着石板时心中不免有些焦虑和绝望。今年的枯水期已经结束,雨季就要到来,哪还有时间赶造更大的沉沙船。他按盘龙石的雕刻纹饰来分析,石板保守估计长宽最小也的七八米,已经超出了木船所能建造的最大宽度,和最大承载能力。曹定邦思索着,心中的愁苦涌上心来,难道上天真要亡我。

小孩站在木圈底部,仰头看着思绪万千的曹定邦。他对四人一抬手,大家立刻踩着肩膀叠起罗汉,小孩顺着几人快速向上攀爬,抓住泥斗跳出了木圈。随后他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包裹,轻轻的放在地上摆正,解开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棉布,从里面取出一小木箱。这木箱从小孩七八岁就一直背着,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大人们无论拿糖果怎么逗他,他都不肯交换,就是一群小孩怎么欺负他,拿石头扔他,他都不肯打开包裹给人看。众人见小孩要打开木箱,立刻围了过来,争先恐后想要一观究竟,必定这份好奇心已足足被吊了好几年。

当小孩打开箱子时,里面立刻传出一阵无比难闻的腥臭。众人见到箱子里的东西,就是一阵惊讶,赶忙捂着鼻子向后撤去。大家做梦也没想到,里面放的尽是些这么邪门的东西。小孩对此并不在意,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穿戴在了身上。这时人们就见到,小孩头戴一副丑陋的鲛鳃透水罩,上身着犰狳麟甲溜肩铐,下身一条黑纹蟒皮裤,后背捆好虎鲨鳍,左手持麻藤盾,右套青铜鬼风爪,脚上蹬着一对外翻的蹼脚靴。这一身打扮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里素质再好的人看了都要打上一阵冷战。

在众目睽睽下,小孩从容的在木箱里取出一片鱼皮缝制的防水袋敷于胸口。一切穿戴妥当小孩来到曹定邦的面前,重重的扣了个响头,对其打起了手势。它并没得到曹定邦的应许,便要转身离去。曹定邦伸手去拉小孩的手臂,却扯了一个空,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小孩打开木箱时,他就清楚了一切,他知道这已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错过了这次银月过暗河的最佳时机,未来不知还要再等上多少年。

曹定邦望着小孩的背影,眼角慢慢的湿润了,他的心中满是亏欠和内疚。十几年过去了自己从来没给过这个孩子一丁点的关爱,有的只是埋怨和责备。这么多年他一直逼迫这孩子苦炼各项技能,甚至将自己都无法练就的残龙盘金术教辅与他。作为沉沙帮最为残酷的秘法,除了第一代帮主裘云海创作出来后,历代帮主从来没有一人有所突破。必定这残龙盘金术太过于残酷伶俐霸气,所修习之人必会有得有失。小孩正是这沉沙帮百年来才修成的第二人,也自此丧失了语言和听力。

小孩走过船舱一伸左手,将旁边的木桶单手提了起来。他的气力之大,无不令所见之人咋舌。随后他一甩右手,鬼风爪唰的一下从爪套里探出三寸来长,重重的向木桶插去。木桶咔的一下被撕碎,里面的胆矾水直接泼了下来,将自己自上而下浇了个透。小孩猛的摇了摇头了头,长发甩出的水珠四下飞溅,每一颗无不透着股股寒凉。众人一下被小孩所爆发的气势,给镇住了,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小伙子们谁也没想到,自己从小欺负过来的人,竟会如此的深沉强悍。这似乎也是他多年对压抑的心理,唯一做出的暴力宣泄。

众人一路跟随着小孩,走出船舱来到了船头,看着他跳进江里。大家都见识过黑影的厉害,直觉上告诉自己,这小子此去一定会难逃一死。

鲛鳃透水罩刚一遇水就快速收缩,把嘴和鼻子盖的是严严实实。瞳孔受到胆矾的刺激,瞬间放大许多,下眼皮立刻翻出层层白膜。溜肩铐在水的冲击下,甲片依次收拢。背后的鱼鳍似乎也有了生命一样,迅速扬起,连那蹼脚靴也在入水后立马展开,拨动起了水流。

此时的小孩就像入了江的泥鳅,在水中可以百般游曳灵活自由。月亮消失水下阴暗无比,小孩伸手进鱼皮袋,掏出一枚大号蜡丸,将其往身上一磕,蜡丸则亮起了幽幽的磷光。他反手一弹,蜡丸裹着水花向前冲去,悬浮于不远处的水中,照亮了原本漆黑的河底。

这种蜡丸被称为竹磷鬼火,是沉沙帮水下作业时所特有的照明工具。主要是利用江阴月城一带的竹筒内节茸毛,经高温高压焖成上好的精碳。混合上当地特有的青砂和赤磷,将其封于萤火琉璃盏内。最后再滴上一层厚厚的油脂松蜡,使其隔绝温度,避免发生自然。

小孩刚才那么一用力敲碎了蜡皮,琉璃盏就露了出来,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尤其青砂在里面又那么一搅动,赤磷受热就发出了亮眼的黄色冷光。黄光磷光在浑浊的水下穿透力依然强劲,可轻易照亮七八米的范围。

远处的青面汉子身上渗出了层层的白毛汗,望着大船前面的水中焦急起来。他手中的灯油已经所剩不多,黑影开始不在受控,在水下表现出了躁动。就在最后一丝灯油从水面飘散开,青面汉子松开了手中的灯笼,向大船喊去:“大家快小心,它们冲过去了!”这一切已经不在是他所能控制的,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嗓子都喊得破了音。

随着青面汉子的一声吼,众人不约而同的向船里靠去,各个面露惧色纷纷抽了家伙死死的握着。听到二柜令人惊恐的呼喊,曹定邦就是一惊,心中暗叫不好还有人在水里呢。他已顾不得屁股的疼痛和众人的拦截,径直向船头冲去。

水面翻动着水花,水中又是黑压压的一片,它们以燎原之势,向大船聚拢过来。这势头实在是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曹定邦看着水中的黑影,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个大老爷们哪能看着自己的独子,一人身处险境而不去搭救。就在曹定邦一个助跑准备向水里扎时,几个大小伙子趁其不备,把他给硬生生的拖了下来。

嗖的一声响,飞虎凌云爪缠在了大船的桅杆上,一个中年汉子纵身跃上了大船。小船上的酸根和水生,见黑影们纷纷跳出水面,向人发起了攻击。两人赶忙抡起水铐,拍打的着跃出水面的黑物。这东西数量实在太多,跳跃已是此起彼伏。两人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漏出了惊恐和绝望的神情。水生无奈穿上分水甲栲,就跳入了水中,准备向一侧的岸边游去。哪知他们的速度,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他入水才游了几步,就被黑影给裹在了里面。水中一阵翻涌,腥气四下蔓延,更多的黑影被撩拨着向这面游了过来。酸根看着水生的惨状,扔掉甲铐一屁股坐在了船上,它已经绝望打消了跳水逃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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