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善对母亲说起昨天的事“娘，不会的，昨天我来不及跟你说，就在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黄瑞先生正好在楼下碰到我，还专门问起了徐家老大的情况，刚刚徐师母不是已经跟你说，老大马上就要提干了吗，而且一领到结婚证就有婚房分配，看来黄瑞先生也看上了老大，双方只是隔着一条街相望着，没有说破，你明天到黄瑞先生家只要一提起老大，肯定是一槌定音，说不定下个星期天在聚风园的酒席也不需要请了。双方的父母到楼下见个面，万事大吉。”

“这事难得做做，弄得不好双方都不讨好，结婚之后两个人过的好还好，一旦日子不好过，或者吵架的什么了，肯定会来找媒人说事，当年给岳老三的儿子做媒到是办了一件好事，但他的媳妇给花厅巷里的人做了一个媒就不好了，两人一结婚就天天吵架，最后天天都闹到岳老三家里，弄得岳老三一家不得安宁，后来夫妻两人又和解了，日子过得很好，却把岳老三一家忘了个一干二净，一点也不领情，逢年过节从来都不来看看，好了把媒人忘记了，不好就找媒人说话了，所以说，这种事难得做做。”梅先妈说。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楼下，卸梅先一个人在家里，对母亲说“娘，大家刚刚离开，白天玩累了，在中河沿来报了个到就回去了，明天我想到云溪去一趟，帮国良料理一下，上午去天黑前赶到城里来，娘，要不要一起去玩，国良的拖拉机会到北门来接我。”

“明天我去不了，城里有事情要办，你明天早上，也不急着回来，想住几天就住几天，一个人在家也习惯了。”卸梅先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到云溪去过了，也应该帮国良料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但自己要跟她一起到云溪去，不是不能去，而是自己根本不想去。

卸善听小姊说要到云溪去，时间上肯定不会是一、两天就能回来了，也不是应该不应该的是，本来就长期住在云溪，一下子离开国良多日了，想要回去，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就打了个电话给赛，让赛去叫月花明天晚上到中河沿来住几天。白天没有问题，现在串门的地方多了去了，晚上一个人在家里，有点不放心，怕她又想了父亲。

过了一会儿，卸善也回家去了，刚走到中河沿的口头上，碰到了裱背巷里的童刚，手里拎着一袋平果。就上前问道“童老，这么晚了还要到走到外面来买平果，白天中河沿的口头上摆满了水果摊，不会是超市收市前掉价处理图便宜，烂掉的水果可不能吃啊。”

“那里是你想的那样，过期的食物我从来不吃，是我在国外的子女回来了，说是给我做七十岁生日，同时也回来给他（她）们的母亲扫墓，孙子女，外孙都带回来了，他（她）们住在友好饭店，我刚从那里回来，这些平果是饭店里送的，他（她）们吃不习惯我们衢州的水果，就让我带回来了，水果很新鲜。”童刚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子女回来给你过生日，今年是怎么会想起从美国回来给你过生日，还子女，孙子都一起回来，看你的身体健壮着，是不是想接你到美国去安度晚年，美国的夏威夷的气温很适合养老。”卸善晚上碰到童刚，也就随意地问。

“那里是想带我到夏威夷去安度晚年，子女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企业了，要到上海来投资做贸易，以后的工作重心放在上海，生活的重心在衢州，这些年来，中国的经济快速发展，而美国的经济继续在下滑，他（她）的企业目前正在逐步地向中国转移。中国人吗，血液里还是保持着中国的血统，人一到了五十来岁就想到将来还是要落叶归根的，所以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孙子，孙女，还有外生在衢州待几天就要回美国去上学，计划毕业之后再回到中国来。到我家里去坐坐吧，帮我计划一下，我想把里面几套民房都买下来，做个宅院，全家人都到衢州来没有一个宅院住不下去。”童刚说道。

“你想的真好，太天真了，中河沿一带早已经规划好了，以后要建造楼房的，不可能会同意让你买下来自己盖大宅院的，最近在石梁，九华一带正要开发别墅群，大的很大，小也不小，最起码城里是找不到的，都是单体别墅，三层，四层都有，规划图的已经看到过了，地段位子都很好，要风有风，要水有水，不过就是偏了一些，真要想兴旺起来，估计要十来年的时间，而且价格也不低。”

童刚说“我那里有这个条件，一栋别墅肯定要上百万元，买不起，也住不起，我就是想在原来住的基础上稍微扩大一点，形成一个独门独户的房屋。”

童刚在裱背巷里的住房靠中河沿边上，房屋并不是很小，有大大小小好几间卧室，有书房，有天井，还有独立的厨房，这些房屋都是他的私有财产，缺点就是到他家里要经过几户人家的房间，不是独门独户的，还没有独立的卫生间。

“你子女不是要想把产业转移到中国来吗，美国的企业家都是富的流油，买一栋别墅那是小菜一碟，现在的楼市正兴旺起来，价格也不是很贵，子女稍微从产业中分流出一点现钱就能买下来了。”卸善对童刚说。

“那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以为美国人全都是富人，在美国也有许多的穷人，每年都会有很多的破产企业，我子女就是因为在美国生存不下去，才到中国来发展的。这次他（她）回到中国，还是我通过在上海的朋友给注册成立公司的，虽然产业在逐步向上海转移，但都是些销售渠道，没有什么实体资产，原来我父母在美国的资产，临终之前在我兄弟三人之间进行了分配，实体资产给了我的两个弟弟，贸易渠道和货币资金都给了我的子女，我子女两人不知道如何规避经营风险，在近十来年，随着美国的经济萧条，亏损的所剩不多了。而我两个弟弟也勉强在美国继续维持着”童刚说着，就领卸善到了他家里，把子女在上海注册的企业基本情况给卸善看。

童刚的子女在上海是合资公司，注册资金五百万元，在上海那是很小的企业，从合资公司的背景材料中看出一点眉目，原来在美国洛杉矶是做国际贸易的，专做中国丝绸一类的商品，因为美国不断地对中国的经济制裁，中国的丝绸生意无法再做，转向了电子产品行业，国际商品贸易要想转行太难了，小打小闹根本就没有经济效益，到了最困难的时候，这才想起了自己的祖国。听童刚说，子女电话打到了他，想到上海来发展。童刚原来的同事退休之后就回到了上海，帮一家大型国际贸易企业做顾问。童刚向老同事咨询了一下，一谈即合，童刚电话一去，他的子女就到了上海，注册，验资一条龙，挂在上海的一家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名下。

童刚的一儿一女，在十多年前就到了他在美国的父母那里。最初是到美国去念书的，大学毕业了之后就留在了美国，从事爷爷的事业，长期在美国生活，接受了西方的文化，父子之间的依赖关系淡漠了。刚开始每年还能回国一次，来看看父母，到了而立之年，有了自己的事业，忙于工作，回国的间隔时间就慢慢地拉长了，有了小孩子就更加顾不上回国来看父母了。

童刚的老伴逝世的时候，一儿一女匆匆在衢州待了三天，还没有过头七就回到了美国，就再也没有时间回来看父亲了，最多也就是寄点钱给父亲，算是一份孝心。童刚的生活中并不缺钱，所缺的是孤单，寂寞的生活，幸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平时也没病没灾，每天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早晚散步，三餐均匀。老伴逝世了之后还顾了一个保姆，上午九点钟来家帮他洗洗弄弄，搞搞卫生，做做中饭，傍晚回去。童刚的生活规律太过了，所以他平时很少去与人交往。

童刚接到儿子从美国打来的电话，说在美国的企业很能维持下去，有意想到中国来发展，最好是BJ，或者上海，一个是政治文化中心，聚集了许多的成功人士，人杰地灵，要风得风，要水得水的世界一流城市；一个是国际金融中心，淘金者的梦幻之城，成功人士的发源地，只要在这个城市站住了脚跟，找到了商机，不想发财都难。

童刚在BJ没有熟悉的人，上海毕竟离衢州比较近，上海和浙江长期以来都是友好城市，曾经在衢州工作的人中就有许多都是上海人。童刚五十年代在县政府办公室当主任的时候，手下就有一个上海上，因为在那个时候机关里的住房比较紧张，生活环境也不是很理想，这位部下，即同事就住在童刚的家里，关系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