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先听赛这么说，想这些条件都是必要的，公家的单位肯定会有劳动纪律的要求。

见赛已经答应去问问，就说“我回家去问一下鸣和林，儿子都大了，我的话他们也不一定会听，愿不愿意去就随他们自己，你尽心就可以了。”

杜梅先两个儿子在私人企业里做习惯了，私人老板的工作时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章可循，有时通宵达旦，有时连着几天都在路上跑，劳动纪律的概念很淡薄，有时住在五星级宾馆，鱼翅鲍鱼，山珍海味，有时在破帐篷里讲究一夜，方便面榨菜。

“鹏能不能够到安居办去工作，我只能去问问，而且鹏的驾驶证还没有去考，要不，我先去问问主任，如果可以，先让鸣或林去上班。鹏，等他驾驶证考出来之后，我再去帮他找。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安下心来上班，公家企业和私人企业不一样，要有思想准备。明天晚上你到中河沿来告诉我一下，鸣或林想不想去。”赛估计他们受不了束缚。

杜善见她们两人今天晚上到中河沿来，说话已经偏离主题了，父亲还在床上喘气，她们两人在谈这些事，就对她们说“你们有事，就早点回家去吧，我和卸善在中河沿帮娘做些事情，伯等一下就要上茅厕了。赛，不管你帮不帮鹏，如果他再在中河沿这样对伯，那我就要开始骂了，也不管小姊怎么想，以后到那里去住。我的年休假还没有用，这段时间我就在家里照顾伯。”杜梅先和赛马上停止了原来的话题，开始搞起了卫生，整理起父亲床上的被子，清洗起老人的衣服。

在家里杜善和卸善，老三，老四说话没有人会作信。老大杜梅先到了退休之后，整天操心两个儿子的工作，平时不太管家里的事，但只要她一出口，多少还会有老大的威信。而赛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女儿，在事业单位里工作，认识的人比较多，平时也喜欢管家里的事，也好心管事，家长里短，清官难断家务事，做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有点带有自己的主观意念，而且卸梅先一家人与她走的很近，经常接她到云溪去玩，农村里的土产不断，因此也会引起杜梅先的不满，凡赛做的事情，有理无理都会说这说那。

杜梅先和赛把房间里的东西整理好，就各自回家，杜善和卸善仍然在家里陪父亲。见父亲已经睡着了，卸善和杜善谈起了表弟胡子。

卸善说下午时，他正在办公室里上班，听外面有人在找他，开门一看是表弟胡子，就对胡子招呼着“胡子，进来坐，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这么空，找到我这里来了。我们已经多年不见了，你现在到那里去发财了。”

办公室里的一位同事正好有事请假了，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比较安静，说话也没有什么顾虑，两人就聊了起来。

他的这位表弟周云红，小名叫胡子，是航埠娘娘的小儿子。

周云红在十几岁的时候去参加当兵，复原回来安排在衢县纸箱厂工作，他的叔叔是衢县二轻局里的领导，在衢县纸箱厂工作了几年，就通过关系调到了农村信用社工作。那个时候农村信用社也正在扩大经营，向社会上大量地招人，不过从社会上招来的人都是在站柜台的一线人员。

周云红能够一到农村信用社就担任起了信贷员工作肯定是与他的叔叔打招呼有关。周云红与他是同一个行业的，平时接触比较多，特别是他刚到农村信用社的时候，几乎天天都有会在中河沿碰面，或者茶吧里。前一阶段时间，因为他自己工作也忙，周云红也没有来过，回忆起来也有半来年时间了。以前和他会面多数时间都是在中河沿，自己的办公室里周云红还是第一次来。也没有什么客套话，就聊了起来。

这胡子身高一米八，西装革履，还结着领带，气质很好。由于他平时就比较敢闯，做事有点魄力。

坐下来之后，周云红就和他说了起来“表哥，我想离开农村信用社，准备下海，自己闯，你看怎么样，我能行吗？现在的形势是不是可以自己出来闯一闯。”

卸善问胡子“你在农村信用社做的好好的，一下子为什么要自己出来做，是单位的领导对你不信任，没有及时给你提干，还是犯错误了？你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怎回答你，你先说说你的实际情况，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到要下海自己闯的。”

胡子说“表哥，不是领导对我不信任，我也不想等着领导提干，也没有犯错误，就是农村信用社的那点工资，太少了。我不想再在农村信用社工作，想自己出来办纸箱厂，而且已经看好了航埠的一块地，前两天也与航埠镇里的领导聊了几次，感觉地段的发展前景很好，想拿下来自己办厂。表哥，不瞒你说，我的这种想法已经多年了，要说起来那是五年前的事，因为那时我刚结婚，袋里没几个钱，想出来自己做得有本钱啊，也就是这五年的时间，当初和我一起谈的几个人都成老板了，自己有别墅，有小车，经济条件非常好。我再不出来自己做，以后肯定会后悔的，更何况现在我手上还有一些资源可以利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听周云红这么说，想早已经有了准备，并不是来征求自己的意见的，就说“胡子，原来你早有准备了，五年以来你都没有向我提起过，怎么到现在才和我说。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不阻拦你了。那我要问问你，你从农村信用社出来，是停薪留职，还是净身出户，永远离开农村信用社？”农村信用社里有停薪留职的政策。

“要出来，肯定是完全脱离农村信用社了，还搞什么停薪留职，就那点工资，我从外面随便赚赚就有了。我的一位朋友在五年前也就是搞什么停薪留职，做什么事情都是顾前顾后的，既怕违犯政策，又想赚大钱，静下心来的时候，总是想这后路不能断掉，事业不成功，或者说赚不到钱的时候，大不了再回原来纸箱厂里去上班，也就是这种心态，做事情，该出手的时候，不敢出手，该放血的时候，又怕违犯规定，这不，去年还真回到了原单位去上班，这几年出去，钱也没有赚到，单位里原来的部下，现在都成了他的上级了。”周云红对他解释自己不想再与农村信用社有什么关系了。

“看你信心大，底气这么足，肯定做好了前期准备了，说来我听听，具体怎么做，看看能不能给你参谋一下。你刚才说得航埠那个地方办纸箱厂，我看前景不太看好，纸箱行业要做强做大，才会有收益，靠小打小闹有什么经济效益，像来料加工样，我不太看好，而且估计后面的销售不是很容易。”他想不到周云红做得这么彻底，一点余地也不留，于是就事论事地谈到了他说的那个纸箱厂的事情。

胡子说：“这我也知道，我有我的资源，不可能空手道，我是办实体，又不是做生意。主要问题是我刚开始，资金实力不够，办实体要购买土地，造厂房。前期工作谋划的差不多了，计划下个月开始正式申请相关的手续。信用社领导也谈好了，希望我停薪留职。”

卸善想了想，就说“资金实力不够，可以向银行申请个人创业贷款，你从农村信用社出来的，办法有的是，不过最好不要从你现在工作的农村信用社去借银行贷款。你如果真下决心了，就好好做，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会支持你出来自己做。”

胡子说：“我已经和农业银行的信贷部门说好了，适当的贷款支持应该问题不大，但办理银行贷款必须要有相关的抵押手续，现在都在洽谈当中，想通过“过桥贷款”的方式，先把土地买下来，然后再用土地到农业银行去办理抵押贷款，厂房暂时不需要太大，先搭简易的临时厂房就可以了，等赚了钱，再盖正式的厂房。纸板材料供应商能够做到一个月一结，市经济开发区的几家大企业的纸箱也有意向了。还有乡政府工办以及其他的相关部门都说好了，就等我的最后决定去办理手续。我这几年私下做了些生意，也赚到了一些钱，要购买土地，前期费用也不过是一些规费之类的，不多，现在家里拿拿还是够的，等我拿到土地使用权证之后，再到农业银行里借款。”

卸善一边和哥哥谈着胡子要自己办厂，一边看着父亲，让母亲先睡，两人再等等。

梅先妈说“他就要起来上茅厕，你们帮一下，等他上好茅厕你们再回去。”

卸善和杜善两个人马上开始帮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