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门，就碰到了刚想敲门的艾姐。

段名义用不客气的语气说：

“喂，你一大早站在我家门口，想干嘛？”

“义义，今天就不要出门了，外面这天气看起来很糟糕，我已经给你老师打电话了，你今天不去上学也没事。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不要去上学了，记得关好门窗。”

“哈？既然你觉得危险，那你干嘛还要出门？！直接在家里打个电话给我不就好了吗？！而且而且，谁要你替我做主啊？！是成年人就了不起吗？！”

“我昨天买了新的游戏卡碟，自带汉化的哦，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都说了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

哐！

段名义留下这么一句话，摔上门就跑了。

……

即使全城都被血雾笼罩，只要不是天灾人祸，无论何时学校也不会耽误一节课程。而学生们也是如此，早已锻炼出任何情况都要去上学的坚定意志，哪怕是洪水地震龙卷风，只要学校没有公布休课的消息，无论何种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求学之心。

段名义也是这样的。相比世界安危，他更在意能否在迟到之前赶到学校，反正伊卡洛斯已经告诉他这片红雾是无害的，出门也不会出事。不过，从旁人角度来看，他只是不想服从艾姐的安排罢了，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中途艾姐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

如果艾姐先争取他的意见再做决定，段名义肯定愿意留在家里休息，毕竟他也挺喜欢那部新游戏的。

……

走到早餐店铺附近，买了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和一杯甜豆浆，

因为段名义和艾姐经常光顾这家店，和老板的关系挺熟的，只要说一声，就能直接拿到餐点，从来不用担心排队的问题。今天的天气比较特殊，出门人数也相当少，不会花费多少时间。

每次在外面吃早餐的时候，段名义都会忍不住想起住校生的抱怨，听说校内的早餐不太好，包子馅料特别少，饮品基本都是热水泡白粉，表面上是包子搭配热牛奶，实际上都是夹心馒头搭配奶味热水。其他餐点也非常敷衍，虽然还没到糟糕的地步，但是对于胃口挑剔的学生来说，吃早餐却是一场堪比考试的煎熬。所以住校生们常常请求走读生能给他们携带早饭，愿意付出多倍价钱的人都有不少。

想到这些，段名义就在心里嘲笑那些只能吃校内餐的学生们，心情也渐渐变好了一些。但这种事情本身也没什么有趣的，他总是稍微笑笑就止住。

今天红雾弥漫，不敢提早出门的人还是挺多的，街道上有点冷清。但只要没人惹事，就不会发生怪事了。

这么看来，今天的早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段名义吃下了一个包子，刚拿起第二个，事情就开始了——

在一片红雾中，有一位奇异的少女出现了。

她穿着红白色的巫女服装，却毫不忌惮地露出娇嫩的香肩与修长的白腿，将保守与开放结为一体，本是十分大不敬的行为，但是放在她身上却完全没有违和感。虽然她的打扮上没有什么问题，但她本人的气质与城市风景格格不入，她不属于科技化的现代，简直就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人。

平时段名义很少会把目光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不管那个人有多么特殊，只要与他无关，段名义都不会给予过多的关注。而他现在正盯着这位未曾谋面的少女，是因为她朝这边径直走过来了，段名义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能感受到明显的敌意。

嗖！

少女的脚步突然加快，段名义赶紧召唤白金之星，瞄准她的脑袋左边，挥出一记佯攻拳。就算她看不见白金之星，应该也能感受到危险。

嗡~~~

段名义的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出了震动，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艾姐又打电话来了，段名义不禁咋舌一声。却不料，就在他稍微分神的极短时间内，少女用无意的动作躲过了白金之星的拳击，并极大缩短了双方的距离。

唰！

当段名义再次捕捉到少女身影时，她已经闪现到段名义的身后了，这意味着分出胜负。

段名义感觉手臂上的重量变轻了一点，好像左半边身子缺了点什么，但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他这才注意到——左手上提着的包子不见了。

嗯，只有没吃完的第二个包子不见了，段名义的身体还是完好无损的。

“吧嗒吧嗒……”

少女正在狼吞虎咽地把包子吃下去，根本不顾段名义的视线，发出了非常清楚的咀嚼声，就好像几天都没有吃饭的饿鬼，为了食物，她连身为美少女的形象都丢掉了。不对，光是抢夺食物这种行为，就没有形象可言了。

换作其他陌生人，段名义肯定会用拳头好好教育这种人，但他没有那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对美少女有手下留情的宽容心，而是因为他认出了那位少女的面容。

如果没有认错，这位少女应该就是来自博丽神社的现役巫女——博丽灵梦。她当然不是现代巫女，而是来自《东方Project》系列的重要角色，也就是次元战争的相关人物。她应该是被召唤出来的英雄角色本人，并不是借用了英雄力量的普通人。

接下来肯定不会发生好事，段名义打算静观其变。

他眼睁睁看着灵梦把包子吃下去，直到她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灵梦的目光转向了段名义右手上的豆浆，仿佛可以看见一个又红又亮的“危”字浮现在手边，这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危险信号了。

“等下！你来这边是为了做什么的？！就是在大街上抢走良好市民的早点吗？！”

“……不是。”

“你犹豫了吧？！你刚才肯定想说‘是’对吧？！我知道你很穷，‘吃土巫女’的名号可不是吹的，但你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总而言之先把你手上的那个给我，这两天我只能喝早晨的露水，走到城里我就感觉有点渴了，剩下的事待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