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全是黑白照片，在农场葬礼上常用的遗照。

洪增、洪丽娜、洪汉堡、徐斌的遗像对着陈风卧室的窗户。而在遗像后摆着的是灵堂。

五六个响器队朝着窗户格外起劲儿地吹吹打打，而站在灵堂里的是那天在包间里见过的那些人，他们都披麻戴孝，神情悲哀地站在灵堂两侧。

陈风打开窗户，探出脑袋，见陈济安领着村民们过来闹。但村中的老弱怎么可能是那群壮汉的对手，一个个被打得或鼻青脸肿或抱着脑袋哀嚎或躺在地上。

陈风双手拢成喇叭，朝陈济安喊：“二爷，你们回去。这不是你们能管的事。快回去。”

纪天才大手一挥，“谁都别想走。陈风不出来磕头，他们一个都别想走。”

“怎么着，要用全武行来逼我啊？不就是让我去吊唁？多简单的事，何必闹到大打出手？”陈风笑呵呵地从窗户跳出去，大步走到遗像前。

纪天才摆手，示意这些响器队停下来。响器队立时安静下来。

“跪下！磕头！”

“跪下！磕头！”

“跪下！磕头！”

……

纪天才他们齐声高喊。壮汉们也随着高喊。各种腔调的叫声汇聚在一起，在山脚下震荡。

“跪？那不可能。我参加过葬礼，非亲非故，凭什么跪？俗话说，死者为大。我会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陈风脸色阴沉下来。

纪天才他们都一怔，沉吟不语。他们都是老油条，知道真打起来占不到便宜。

徐斌他们被怪物吸去浑身水分的事，他们有所耳闻。虽然不相信，但不能不得不防。主要是陈风这个人实在超过他们的认知。能把陈风逼到这份儿上，已经尽了全力。

纪天才点头，高喊：“罪人行礼！”

陈风原想给他们个面子，但听到这句话，心中冷笑，朝洪家人每个都鞠躬。

“罪人忏悔！”纪天才再次高声喊。

陈风突然扯着嗓子喊：“洪老爷子，我真对不住你啊。你在本县真是德高望重，听说是早些年对大小商贩收保护费、抢劫来往行人、偷鸡摸狗起家，了不起啊，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和家庭，坑了多少好人，听说上代上几代是诈骗集团的一员，真是盗贼传家……”

纪天才他们都气得脸红通通，指着陈风喝骂。

陈风继续夸：“你真是养了一对好儿女啊，那真是一对禽兽。以折磨和杀人为乐，好谋略让徐发财白为自己养孩子、赚钱，让成千上百的人毁容。天不藏奸，这一对禽兽都伏了法……”

纪天才气呼呼地叫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他这个混蛋，连同村里的人，一个都别放过，全都给我打到重病监护室。责任由我们来担，全部发年终奖。”

壮汉们一个个从返回车子取凶器，对村中老弱下手。有十来个人朝着陈风而来。

嗡嗡嗡……

嬌群骤然而出，铺天盖地。

“这些马蜂是怎么回事？”

“这一定是他培育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