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惊喜(1 / 2)

大年三十的蒲家,灯火通明,可只有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桌上的菜还是梁秋荷走之前准备好的,到了现在,人也走了,菜也凉了,就剩蒲颂一个人还坐在餐桌前,也没有吃东西的胃口,更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原本每年这时候,蒲绣绣不会回来,但季里每年都是会过来的,今年真是,该回来的没回来,不该走的也走了,没当上皇帝,倒是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孤家寡人。

梁秋荷能去哪里,不用脑袋都能想到,她这么多年,一直是家庭主妇,没有自己的工作,也没有任何社交,她的生活圈子全都是围绕着蒲颂来的,甚至因为这个,都没能在过年的时候和女儿好好在一起,她虽然嘴上没有认真抱怨过,但蒲颂知道,她心里是怨恨的。

蒲绣绣那个小公寓,蒲颂亲自去看过,住下她们两母女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她们那边准备了年货没有。

没有大概也不是很要紧,蒲绣绣一直以来自理能力都不错,现在过年是越来越没有过去那种年味了,年三十也好,大年初一也好,只要有钱,总能买到吃的,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蒲颂勉强吃了几口菜,还能尝出来梁秋荷悄悄放了不少辣椒,蒲绣绣喜欢吃辣,但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机会留在家里吃一顿年夜饭了。

她小时候古灵精怪的,有她在,过年都很热闹。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蒲颂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不管季里到底是不是他一直在找的人,这么多年他都手把手带着这个孩子学习湘绣,把他从一张什么都不会的白纸,带成了今天这样的青年湘绣非遗传人,这其中心血,不是简单一两个词就能概括的,可这个孩子现在走歪了路。

蒲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义无反顾地走了歪路,而他从小打压的孩子,却一步步走得踏实,从迎风小草,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回忆起来十几年前,张明泉提出要收蒲绣绣为徒的时候就说过他:“小蒲你这是一叶障目。”

是不是一叶障目,这些年已经足够多的证据能证明了。

但已经来不及了。

蒲颂拿着手机看了半天,那通电话还是没有拨出去。

同一时间,在蒋家的梁秋荷就真的是这十几年里过的最开心的一次了。

她满脸贴着条子,输牌都输得非常开心:“来来来,再来一把。”

他们几个打扑克,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玩牌,“拖拉机”的玩法还是梁秋荷那个年代的小游戏,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会,她就负责教,然而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几个年轻人都最多只被贴了一张两张,梁秋荷脸上已经没有富余的位置可贴了。

这时候唯一没有陪她玩牌的蒲绣绣从厨房里端了热牛奶出来,给所有人都发了一杯,然后才对梁秋荷说:“差不多行了,不看春晚了吗?”

以前每年,梁秋荷都要等到春晚里唱《难忘今宵》才肯去睡的。

可今年,梁秋荷却说:“以前是没事可干,总觉得听完那首歌,才算是过完了这个年,可今年不一样,今年多热闹、多开心啊。”

一句话说得蒲绣绣有些心酸,觉得自己过去真是不太懂事,以为和蒲颂赌气,都没有顾及到梁秋荷的感受。

但这件事梁秋荷也是今年才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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