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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徽晨没有穿戎装,一身便衣戴着帽子,面容阴鸷,不知道是因为生气,那张脸比先前拉长了很多。戴安云长高了不少,但看上去依然是个孩子模样,穿着学生装,脸色焦急。

李征知道戴徽晨是特务机关的大头目,由于参加过武汉会战时立了功,被军统提拔成了分站长。但具体哪个分站,他也弄不太清楚。和戴辛结婚的时候,戴徽晨也出现了,但那时他还在军队里,为人相对公开高调。后来的去向,莫说自己,连戴辛也搞不清。直到日本人投降在即,他突然听赵师长说,军统重庆站的李修凯和杨军长有些嫌隙,让他也记得回避。又说:“听说你的岳父也是分站长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弄明白原来戴徽晨高升了。一下子跳了两级,成了旅长级别。但今天戴徽晨来找自己看样子不像是和女婿叙叙旧,因为他一没带酒,二没带笑。

“姐夫,我姐呢?”

“戴辛她稍微晚点出发。”

“为什么不带她一起?你当初逃命的时候都能带着她,现在不打仗了反而丢下她?“

李征被呛了一口,戴徽晨嘴唇紧闭,双眼直视自己,眼角微微皱起的鱼尾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宣泄着他压抑的情绪。

“爸爸,这是我不对。我仓促受命,准备不够充分。怕携带家眷会拖慢行军速度。最主要也是尊重她,她坚持让我先来。”

“你们的破事我不管,但是我女儿的安危,我总要过问的!”戴徽晨的语气逐渐加重,和他那细声细气的语调十分不相称。

“爸爸,戴辛在重庆,不会有什么安危。”李征强忍着不悦,耐心地解释。

“混账东西!”戴徽晨一巴掌拍在李征的桌子上。“戴辛早不在重庆了。”

门外的警卫员走了进来,李征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李征看着两人。

”姐夫,我们问过重庆那边,她已经出发一个多礼拜了,到现在没有消息。“

”不可能,她说晚点来的。“李征抓起电话,但他看戴徽晨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电话接通了,是公馆的佣人张大姐,她说太太早就出门了,陈尚和两个勤务兵陪着出发的。

”她可能在路上了。“李征对戴徽晨说。

戴徽晨深呼吸一口气,对李征说:“你的陈尚带着钱跑了。吉普车被遗弃在张家界一带,被宪兵的人发现后逐级上报才查出是你的车,我们内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后来问了李站长,他问了你们姓杨的,原来你已经跑来这里了。”

李征头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一般,“怎么会这样?”

戴徽晨气急败坏,伸手揪住李征的领子。戴安云冲上前扯开他。

“那她人呢?”李征有些着急地问。

“我要知道,还问你?”

戴安云站在桌子前,挡住他父亲,并抬头对李征说:“姐夫,吉普车被发现的时候,副驾驶上有很多血,后座死了一个人,另外一个勤务兵的尸体也在离车子几公里外被发现。”

“那戴辛有没有事?”

“就是没找到人啊。”戴安云脸涨的通红。

李征低头想了想,陈尚是自己亲自挑选的,虽然不太爱说话,但看上去为人正派,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再说,这种事不可能不被发现,发现就是掉脑袋的事,这里面应该有别的原因。

戴安云看见李征一句话也不说,反倒更加焦虑。“姐夫,你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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