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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觉来说,他最怕的不是日本人的刺刀,而是冷星雨的主动请缨。

日本人把县城封锁,只留下几个出入口。一切可疑的人,射杀。游击队在多次侦查后,发现日本人对于女人的防范明显低过男人。县城的入口处盖了个小小的塔楼,里面三四个日本兵,还有几个维持会的伪军。冷星雨本想了解一下那些伪军,如果是本地人士兴许还有些回转余地。后来让秦蓉桂去打听才知道是东北那边来的,也就去了这个念头。

自从大撤退之后,很多老百姓也跟着跑了,只剩下一些实在没地方投奔,也没来得及走的留在县城里。日本人把各个方向零散的小巷子用沙袋堆起来,只留了几个口子,再派人把守。游击队进去的路只有修河潜进去,或者乔装从城门进。从修河进,除了水性必须好,还因为距离太远,容易透支,好不容易进去个把人,跟落汤鸡似的,这冬天里万一伤寒了,成不了什么事不说,还搭进去半条命。

后来就想到了秦蓉桂。

自从李战跟着他爸跑了之后,秦蓉桂就又少米缺面了。她开始折腾地,无奈这地荒太久,草长得齐腰深,她也弄不来。天天坐在低头哭命哭,从大丈夫开始哭,哭到被枪毙的第二任,再边哭边骂李家大少爷李战。三口村人各自战战兢兢,没人理会她。冷星雨却钻进去她的房子一回。

“哎哟,谁呀?鬼鬼祟祟的。”

“别说话。”冷星雨拿着驳壳枪对秦蓉桂说。

“星雨啊,乡里乡亲的,你就别吓唬我了。”

“你有良民证吧?”

“我命苦啊,星雨。现在饱一顿饥一顿,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少废话。良民证有没有?”

“你不是游击队吗?还查良民证?县里维持会长是个好人。我也去了趟县城,办了证的。“

”办个良民证还用得着亲自去一趟?怕是被那姓黎的给办了吧?“

”说什么呢?“秦蓉桂竖起眉眼,”星雨,你当我是什么人?婊子啊?跟的男人多就是婊子?我死了两轮丈夫,但我也要过日子。”

“有证就好。那能不能帮帮游击队?”

“冷星雨,我不怕撑刺刀的,也不怕穿草鞋的。你的话我不爱听,恕不远送。”

“亏你还算得上是幕阜镇的人?”

“你!”秦蓉桂闭上嘴不说话了。

煤油灯下,冷星雨见她泪光闪烁。“你的上一任丈夫也是共产党,被李战他爸给毙了,你不恨他们家就算了,难道已经是非不分到,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搞不清楚了?”

“谁是好人?我个过日子的,饭都吃不饱我考虑那些干嘛?”

冷星雨把枪收起来,从楼梯下的挂着的锄头里挑了一把。转身走了出去,过了几分钟又空着手回来。“我们也是吃不饱饭,但是誓死不做亡国奴!”

秦蓉桂听见窗外自家的自留地里响起轻轻的锄地声。而冷星雨却扬着脸,有些神气地看着自己。“你男人如果没死,现在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秦蓉桂长得胯宽腰细,浓眉大眼,冷星雨心想,怪不得那李战放着自己的姨太太,动不动就往这里钻。“秦姐,那李战就没有给你留点什么金条,玉镯?”

“冷星雨,我不管你打什么鬼主意。你不用套近乎,看不起我,我也没什么话跟你说的。你不走算了,我睡了。”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她脱完棉衣脱棉裤,露出贴身的薄衫子,鼓鼓的身子看得冷星雨臊的慌。后来冷星雨只好退出去。陈觉正挥动着锄头,在月光的照映下,挥汗如雨。不一会儿,就把三分地整得泡泡松松的,斩断的杂草淘好堆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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