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 1)

琴姐姐的手指细长如笋,骨节清晰,却十分粗糙。她每天都做很多家务,母亲说她从不偷懒,从不抱怨,从不挑剔。能做针线,能下田地,能赶鸡,能喂猪,能放牛,能饮马。寒冬腊月里,幕阜山的积雪常年不化,琴姐姐的木房子在寒风中颤栗,屋顶的冰柱尖尖地垂在屋檐的瓦缝里,刘梦龙盯着冰柱看,湛蓝的天空是背景,冰柱晶莹剔透,末端连着屋顶厚厚的积雪,直直垂下数尺,在阳光下璀璨琉璃。他拿手去触摸那近在眼前的冰晶,清凉便从指尖传回心坎。琴姐姐拉回他的手,说:“冷!”,她张开嘴,把暖气呵成尖尖的气流,穿过她的红红白白的唇齿之间,射向冰柱中间。刘梦龙见她的眼睛和眉毛弯成月牙和远山,她很有耐性,每次都能把冰柱穿透,刘梦龙在冰柱这头,琴姐姐在冰柱那头,她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透过孔洞,望着他笑。刘梦龙见她的眼睛在晶莹的冰柱中,如一颗宝石般清澈明亮。

“你大还是安云大?”戴辛问他。

“我大,民国十五年生。”

“属老虎的?”戴辛蓬松的头发被车外的风吹了起来。那根粉色的丝带绕至脖颈,不断的跳跃着。

刘梦龙点点头。

“我民国十一年生,属狗的。”戴辛把戴安云拉过来,“这个家伙是只兔子。所以是个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

“以后跟好这老虎,知道吗?”戴辛呵呵地笑着。带花边的裙子把她的身形凸的鼓鼓囔囔的。

“你属什么?”戴辛又问旁边沉默不语的董戈。

“我……我属老鼠的。”

“哈哈哈”戴辛放肆地笑着。“一个兔子一个老鼠。“

她靠着刘梦龙的胳膊有一阵阵的热量传过来,他还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