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皎皎！”

“温皎皎！”

温皎皎站在突出的石块上，看着这些人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跳下去。

他们在水里不停的喊她，她就站在边上都没看到，都以为她沉到湖底去了，还要往下潜。

温皎皎的心脏此时缓和了一些，她看着这片湖，看着湖中焦急寻找她的众人，心情却无比的平静。

但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过去的记忆无比清晰显现在她脑海中。

那遥远的过往，那如风中落叶坠入湖中的小姑娘。

那在耳边恍恍惚惚的惊叫哭喊声，此时都和现在的场景重合在一起。

她是温皎皎，是温如月，那些记忆都是她的。

皎皎如月，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温皎皎低头看着脚下的这块仿佛命运赠予她的石头，笑了一声。

“我在这......”

温皎皎对着湖中众人喊了一声，声音被淹没在他们的呼喊声中，两个大狗首先发现了她，朝她游来。

水中众人也终于看到站在那好好的温皎皎，赶紧去捞那两个不会水的，往岸上游去。

温皎皎抬头看着趴在湖边上紧紧拉着她手的温妙然，一抬头，温妙然的一滴热泪就落到她的额头上。

“对不起，四妹妹，对不起......”

温妙然声音哽咽，她将脸埋在雪地中，终于为她过去的行为道歉，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温皎皎将她额头落下的眼泪擦掉，她的情绪没有因为温妙然的道歉而有半分变动。

没有释然，没有所谓的欣喜感动，也没有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道歉是温妙然该做的事，而原不原谅是她要做事。

她说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她所受的苦，那些病痛将伴随她一生，她轻飘飘的对不起，不过是让她自己释怀，让她自己打开了心结。

于她，又有什么作用呢？

她只是感动自己罢了。

温皎皎披着厚厚的披风看着从岸边上来的众人，两个大狗甩着身上的水，走到她身边蹭了蹭她。

其他人拿来了披风毯子等物给他们，这么冷的天在冰冷的湖水中泡了这么一会，定是要生一场病的。

“咳咳咳！！！”

苏意锦被人按着胸腔吐出了灌入肺中的水，苏醒过来。

“阿锦！”一旁苏意怜看着苏意锦苏醒过来总算送了一口气。

苏意锦声音颤抖道：“小....小皎皎呢，她...她怎么样了？”

说着，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苏意怜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你说你发什么疯，你就算跳下去又有什么用，你不会水能救得了谁？”

“我.....我不知道.....”

苏意锦抖着身子，只知道她不能明知道要发生的事，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温皎皎去死。

那是她阿娘日日跪求在佛前，风吹雨打都没有放弃换来重生的机会，已经被她破坏了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活下去。

在她脑海中，她有着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小姑娘一生的记忆片段，从出生再到她十五岁，她只是一个娇气的小姑娘，她只是想好好活着。

萧家人虽然脾气大执拗霸道，但萧家世代武将，驻守边疆为国为民，这样的萧家教导出来的子女怎么差，没有萧家人强壮体质和高强武艺的温皎皎，仅于萧家人的血性和纯良。

以她的病弱身躯，怎么可能整日的发脾气动怒，她情绪一旦又太大的波动都会引发哮喘和心疾。

记忆中的小皎皎，说话细声细气，是个脾气温和的小姑娘。

她连跌一跤都能哭的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