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失败产物(1 / 2)

“我没有问题,”公孙策告诉自己,“我一切正常。我有充足的力量面对所有艰巨的挑战。”

秦芊柏低头瞄了一眼:“阿策,你的腿在抖。”

公孙策狠狠给了自己的大腿两巴掌,他的腿稳了下来,他的手开始哆嗦了。他开始调整领带,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尽全力活动自己紧绷着的脸,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头问:“你你你你们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时雨零以手捂脸,不忍直视:“你见过谁穿西装睡觉的?”

“我觉得总该正式一点……”

公孙策拿出了上次出门吃饭的西装,他打扮得离职场精英只差一抹头油。绮罗踮起脚来抓住男友的脸,以温柔的口吻说道:“公孙策你现在把西装脱了去洗个澡,换上睡衣再去睡觉。”

“可是我……”

“听我的没错。”绮罗的态度不容置疑,“现在都11:13了,早点休息!”

公孙策连连点头,像梦游一样扶着墙壁走向了洗手间。姑娘们齐齐松了口气,时雨零在沙发上躺下,指着二楼问:“她又发什么神经?”

“是阿策想太多。”秦芊柏说。

时雨零一听都笑开了:“喂这还能想多的吗?这换了谁不会想歪啊?”

“艾兰迪娅是个有话直说的人,我觉得她不会拐弯抹角去发出色色的暗示。”秦芊柏一本正经,“她说一起睡觉,那就是真的一起睡。”

公孙策这时候才好不容易蹭进卫生间,绮罗小声说:“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公孙策啊……”

秦芊柏怜悯道:“幸福的幻想总是无害的,让笨蛋再多沉浸一下吧。”

·

半小时后,公孙策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他换了身夏季的短袖睡衣,或许他该直接穿着内衣进来,他不知道。在这方面无论无常法修到什么地步也无法提供一点帮助。

“你来了,策。”

艾兰迪娅在桌前等着他,她穿着那套朴素的灰色睡衣,轻薄的布料像一片流水裹在美好的身段上。她牵着公孙策走向床铺,领口下白皙的肌肤令人浮想联翩。他明知拂晓骑士感觉得到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了,过往的种种绮念与荒唐想象和真实混在一起,让公孙策简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艾兰迪娅先上了床,她将被子掀开一半,向他招手。公孙策响亮地咽了口吐沫,他下意识关上灯,躺在女子的身边,将她轻柔地抱住……

“晚安。”艾兰迪娅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睡着了。

“晚安——————喂你等下!!!”

公孙策深感震惊,此时他除了震惊很难再有第二种感情。但拂晓骑士真睡着了,她窝在公孙策的怀中睡得很沉,像一只找到巢的归鸟。公孙策的心中简直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他下意识想提高嗓门想将骑士叫醒。

但此时他才发觉自己也很累了,累到连欲望都没怎么起来。他报复性地蹭蹭骑士的侧脸,低声说道:“你这坏女人从四年前就喜欢戏弄我……睡个好觉。”

他睡着了。

·

自打通神过后公孙策很少做梦,为了安全起见他总选择无梦的睡眠。但这天晚上他难得做梦了,梦中的他穿着黑衣系着斗篷,打扮得与四年前一模一样。他站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六层老楼的墙皮斑驳,楼房南面不远处是一条铁轨,列车开过铁路咣当作响。

“我真服了你了……”

公孙策深感无奈,他走上居民楼外侧的绿色铁梯,顺着老旧的阶梯逐层向上。他很轻松就找到了艾兰迪娅小时候住的单元间,一片灰蒙蒙的窗户中只有一扇窗是白色的。公孙策在兜里翻出些曾经的小道具,用一根铁丝与一张纸从外侧开了锁。翻身入室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小贼。

这房间和艾兰迪娅当年的形容一点不差,狭小的空间里挤着一个小书柜与一张木板床,书桌上放着几个丑不拉几的手缝布娃娃,好几本大部头整整齐齐摞在地上,公孙策猜想那是没看完又放不下的书。艾兰迪娅就坐在那张小床上,如平时那样向他招手。

“策,你来了。”

“我早该想到你能进我的内心深处我也就能跑到你的心里来……”公孙策叹气,此时他心中最后一点妄想也散去了,“我真服了你了,到底什么话这么私密要跑到这里来讲?”

“这里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艾兰迪娅拍拍床铺,示意他坐下,“我想和你探讨之后的作战计划。”

“嘿这不公平!你来我房间时随便乱看一通我来你屋里却只能当参谋?”公孙策大声抗议。

“这里的所有书你都可以看。”艾兰迪娅面不改色。

公孙策二话不说从地上抓起一本厚书随便翻了一页,他的视线随意扫过其中的一行:“7月23日,天气阴。今日策第三次提出了约会的邀请,我想他或许对我……”

公孙策嘭一声把书合上,大声说道:“我们快来讲正事吧!”

艾兰迪娅微笑:“少有人看他人的日记会让自己感到尴尬。”

“在你面前我永远是当年那个愣头青。”公孙策在她身边坐下,“想讨论什么?”

“与司徒弈的决战。”

公孙策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你说。”

“在我昏迷的期间,我一次又一次回顾着王国崩坏的始末。我由此产生了一个恶劣的猜想,关于司徒弈的混沌剧场。”艾兰迪娅说,“我想,那个男人的创界法能够‘记录’下舞台上发生的一切事件。”

“……记录?”公孙策不敢置信地重复,“你觉得他能够实时掌控盘面上的所有事件?”

“若非如此,我们无法解释司徒弈为何次次都能料敌先机。”拂晓骑士说,“他的混沌剧场依靠对他人行动的‘预测’而逐步产生控制,但如果司徒弈无法掌控全局,他又怎能断定自己的预测成功?我只能得到一个答案:混沌剧场是他的舞台,也是他的耳目。”

公孙策想起四年前司徒弈展示“剧本”的时候,想起本子上一行行细致到极点的预测。那时他情绪激动至极无法细想,如今想来那一幕才是真正离奇至极:司徒弈哪儿来的这么多详细情报?如果他连对手在哪做什么都不知晓,那他的导剧就根本无法开始!

现在想来那剧本中的一部分恐怕不是“导剧”而是“记录”。那男人将现实中发生的事件作为戏剧的开端,再开始逐步编织戏剧……而当年的司徒奕可能还需要克丽基,格蕾,隐律主等人的帮手,现在的他已经突破到创界巅峰。或许即使没有他人帮助,他也能完全掌控舞台上的事件……

公孙策眉头紧锁:“那麻烦了,他的剧场无形无相,我们现在都可能身在剧中。如果他能记录现实中的一切,我们还开什么作战会议……啊!”他恍然大悟。“所以我们要来这里!”

艾兰迪娅点头:“这里不是现实,这里只有我和你。”

“妙极了。做全盘计划还是商议后手?”

“你我两人不足以定下全局,那是远在苍都的各位智囊团的任务。我想与你商量在紧要关头拿出的杀手锏,不求神机妙算,但求出其不意。”

“我相信你有点子了。”

“我们为此做了许多准备……”

接着,艾兰迪娅向他细细叙述了至今为止,官方的各位为这次决战而准备的各项支援。那其中包括莫垣凯的状况,一张远在王都的底牌,严契的三世印,以及一个与苍穹之都有关的预备计划。

“……能亲赴现场参战的战力应当只有目前盘面上的各位。这些为了以防万一而设置的支援,恐怕只能一时拖延敌人的行动,而无法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不不不不,不管怎么看这支援都离拖延差太远了吧!”公孙策深感震惊,“光严契那个三世印就离谱到莫名其妙的地步了,苍穹之都那个预案根本就是胡扯!准备充足到这种地步我们真的还需要什么战略吗直接a过去吧!”

“永远——”

“不要低估对面的准备,我知道。”公孙策叹气,“你最不放心什么?”

“司徒奕的戏剧。”艾兰迪娅说,“四年前他曾经以导剧控制我方的成员,如今他的力量变得更强,手中还有虚光之龙的遗产,那‘控制’的丝线不得不防。”

“我们有大小姐的武道。”

“司徒奕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打出这张牌,而那时秦小姐不一定赶得到现场。”艾兰迪娅指出问题所在,“为防止我们在导剧中陷入绝境,我们需要一张能够力挽狂澜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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