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顿只是议员，不是祭司，名字前也没有个伊字，暴露在外的躯体上也没有看到任何鱼类特征。

反倒是一堆人中最人类的一个。

他没表现出特别的地方，提亚马特他们骤然发疯相互攻击，和莫顿应该没直接联系。

这一点，夏阎真已经用一剑试出来了。

可以确定非莫顿所为。

听到夏阎真的话，莫顿慢慢放下手，耳朵附近的伤口，血液逐渐凝固，可惜没了的耳朵不会回来。

半脸鲜血的狰狞模样一时半会也不会消失。

他神色变幻几下，眼神闪烁，走向旁边的冷月剑，握住剑柄用力一拔，没有拔出来。

“还不帮忙？”

莫顿脸色狰狞地低吼，一是生气，二是痛。

周围的打手们松了大一口气，他们不敢跑，却也不想再死了。

现在能“和解”是最好的。

几个人过去，七手八脚，一块把冷月剑拔出来。

莫顿拿着冷月剑走下来，盯着夏阎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记得我们自我介绍过了。”夏阎真说道。

“……”

莫顿没说话，这些人真的是那什么不知名的印斯国的王子和护卫？

夏阎真接过冷月剑。

莫顿说道：“我们进来谈。”

厂房内部有他的办公室。

外面，归邪三人已经清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们没有失忆，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只是觉得一股无名怒火控制了心神，忍不住想要对旁边的人动手。

根本控制不住。

那时候，他们甚至是“清醒”的，但就是想要这么做，有一种放纵的堕落之感。

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提亚马特和逍遥，也被拉出来救醒。

提亚马特醒来后，活动着身子，发出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

人形状态下它没那么硬，不过恢复起来倒是很快，断裂的骨头已经开始逐渐复原，不会影响到行动。

手臂上，身上的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待会就能结痂。

逍遥恢复力没提亚马特这么强，只是稍微调息了一下，用万能的内力固好骨头，免去疼痛，服下丹药的同时又给了提亚马特一枚。

提亚马特端详了一会儿那黑漆漆的丹药，干脆地吞了下去。

逍遥略微松了一口气。

虽说刚才大家都失控了，但真的计算前嫌，肯定是他们遭重。

提亚马特吃下那枚疗伤丹药是等于是把事情抹平，不再去计较。

鲁道夫这位“带路党”没能发挥作用，被一枚子弹击中大腿，正躺在地上哀嚎。

打手们清理现场的时候顺便把他也搬走了。

夏阎真等人和稍微处理一下伤口的莫顿，在他的办公室兼会客厅落座。

莫顿目光盯着夏阎真：“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再问身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踢到了铁板上，先低头吧。

“你知道人鱼吗？”夏阎真直接发问。

“人鱼？”

“换个称呼，海底人？”夏阎真指了指后面的亚历克，“我们的王子殿下对人鱼很有兴趣，想要了解一番。伱们茅斯岛，不是有人鱼的传说？”

莫顿看了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夏阎真一眼，又看向后面有些瑟缩，有些好奇的亚历克。

你们到底谁才是主子？

“人鱼什么的，是无稽之谈。”莫顿斟酌着说道，“以讹传讹罢了，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海底人、人鱼。”

夏阎真看向逍遥。

逍遥心神领会，上来就是一招摄心术：“胡说，我们刚到岛上就见过人鱼了。”

“见过人鱼？”

莫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对，而且那人鱼就是你的手下！”逍遥说道，“你却说你没见过人鱼？”

莫顿疑惑更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手下都是人。怎么会是人鱼？”

逍遥一只手背在身后，朝着夏阎真做了一下摆动的手势，示意莫顿应该没撒谎——摄心术已经发挥作用了。

莫顿和逍遥一样，看不见手下的人鱼特征。

“你来。”夏阎真说道。

逍遥承接了问话任务，由浅入深，不断影响着莫顿。

恐惧、忌惮还有摄心术的作用，让莫顿在不知不觉中知无不言。

他的确不知道什么人鱼、海底人。

诚然，在茅斯岛的确莫名流传过这样的传说，但那也只是以讹传讹的消息罢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说。

在莫顿看来，大概是因为茅斯岛海域特殊的地理环境，让海水时不时上升，淹没部分城市。

茅斯岛上的人，在水里到处游，所以传出了海底人、人鱼之类的消息。

如果不是夏阎真能够看见那些人鱼。

莫顿这番说辞还是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