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留在卡特那里吃了晚餐，顺便打听了一下二战期间咆哮突击队追捕九头蛇的任务细节。

一些陈年旧事不说起来或许没人注意，但是有心人回过头去看，很多细节汇总之后就能隐约看到九头蛇死灰复燃的某些关键节点。

比如索科威亚当年和NAZI的关系，九头蛇在东南欧等地活动的情报等等。

“战争刚结束的时候，我们在整个欧洲大陆清算NAZI和九头蛇；当时得到的举报线索数以十万计。有些情报没能被证实，有些被认为价值不高；现在想想，我们当时忽略的东西似乎太多了点。”

佩姬·卡特到底是执掌神盾局几十年的老特工，心里素质过硬，很快就从九头蛇卷土重来的挫败感中恢复过来，并平静地分析起当年工作中的疏漏。

向前笑着说：“这不奇怪。摩萨德在全世界追捕NAZI余孽，到如今过去半个多世纪了，依然有许多战犯逍遥法外。”

“不一样，詹姆；九头蛇和NAZI看似一体，其实有很大的不同。”卡特说，“他们有自己的政治理论，而且比NAZI的那一套更隐蔽，也更能蛊惑人；同时，他们的组织更加严密，也更具有向心力。”

“那就打掉他们的中心，让他们的向心力失去作用的目标，然后逐个击破。您和美国队长当年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卡特女士摇了摇头：“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我们打败了红骷髅，但是九头蛇依然回来了。”

“身为保护者，必须每时每刻、千方百计地同层出不穷的敌人做斗争。我们常说，‘矛盾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不管长出多少个头，都给他砍掉就是了。而且就算没有新的九头蛇，也会有别的敌人；不值得为此伤神。”向前安慰道。

卡特若有所思：“你似乎有很多感慨；你也会遭遇层出不穷的敌人吗？”

“即便是普通人，也会遭遇层出不穷的麻烦。”

“那你的麻烦是生意场上的，还是神矛局那边的？”

向前眼珠子一转，狡黠地笑道：“我是不会向您透露神矛局的情报的。”

“坏心眼的小子，你想要莱因哈特档案的时候，我可没有拒绝你。”卡特半真半假地生起气来。

“可是九头蛇本来也是神盾局和您的责任啊。我并不是为自己，而是在帮助您完成未竟的事业。”向前毫无愧色地辩解着，换来卡特更多的不满。

向前倒是很清楚这个老太太的不满源自何处。

话说八十年代两国蜜月期的时候，当时还叫战略科学军团的神盾局也顺势和神矛局建立了情报合作。

1982年，卡特女士和霍华德·斯塔克共同带领一队精英，与神矛局的同行们在瓦罕走廊开展了一次联合反恐行动。

可令人尴尬的是，神矛局的同行们坚决秉承了“男女平等”的观念，并没有因为对面领队的是一位女士而给予更多优待；反而利用靠近本土的地理优势处处抢夺行动先机。

最终，在神矛局一群同行们疏离又不失礼貌的应对下，卡特女士和霍华德·斯塔克等人生生被挤兑成了行动的情报参谋人员，最终眼睁睁看着“中国同僚”们掌控了所有外勤工作，顺带拿走了几乎全部战利品。

在中国的这一次行动，让大名鼎鼎的卡特女士大受打击，被视为从业以来最大的失败；神矛局也成了她心里埋的一根刺。

时至今日，虽然卡特女士早已退休，但是有机会面对神矛局的时候，依然会忍不住想起曾经丢掉的面子。

只可惜，神矛局从上到下，一直没给她太多机会。不说现在的局长郑贤这只老狐狸，就连和卡特关系比较亲近的某个技术顾问，也是十足的小狐狸。

晚饭将将结束的时候，向前手腕上的电子手环突然震动起来；近在咫尺的卡特也听得清清楚楚。

打开一看，是一条被标注为最优序列的加急消息。

“美国田纳西州监测到高频率伽马射线，符合预设频率波段。”

向前目光微微闪动，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关闭手环，再次拿起刀叉享受晚餐。

卡特浑浊的目光依然敏锐，立刻发现眼前这个小家伙吃饭的速度快了许多。

“你很赶时间？”

“嗯哼。”边说边吃不影响向前的优雅风度，“一个振奋人心的发现，我等了好长时间，终于等到了。”

“我能问问是什么发现吗？”

“一些天体物理学和外层宇宙空间有关的研究。”向前看上去并不打算保密，“您或许知道我和托尼联合开展的外层空间探索项目，我们同时在研究宇宙中可能有害的各种射线，终于有了点成果。”

佩姬·卡特“哦”了一声，似乎对这种科研方面的事务没有太多兴趣，并未继续追问。

直到晚餐结束，向前告辞离开。当卡特在窗前目送着向前的车子驶离，卧室的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了。

一个满头白发、身材高大的老年白人走了进来。这个老人虽然满脸皱纹，但是看上去依然步伐矫健；他走到卡特的身后，同样目视着向前的车子渐渐远去，消失在街角。

“那件事，就发生在今天，对吗？”卡特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桌旁的日历。

白发老人答道：“是的，就是今天。那个小家伙没说实话，他并不是探索外层空间的射线，他真正想找的是宇宙魔方发出的射线。”

卡特冷哼了一声，表达着对某个小家伙的不满：“就像你说的，他确实很会保守秘密。”

“是啊。直到刚刚他说出口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在事情发生之前就一直关注宇宙魔方。”老人自嘲地一笑，“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一点，连尼克·弗瑞都没有发现。”

“他是个秘密主义者，从小到大都是。即便是你亲口告诉我，我都很难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会背负着那么多的秘密，而且守口如瓶。”卡特缓缓走回床边坐下，“这么说，再过两天就是你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没错。而且直到那个时候他还对魔方表现得满不在乎，甚至中途离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说不定他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一转头就悄悄跑回去，暗中监视着你们呢？”

“哈，我得说，这种事他还真做的出来。”

“你说，如果没有他的话，或者因为你没有告诉我而让我们错过他的话，地球的未来是不是会变得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