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同榻 (二更)(1 / 2)

祁欢其实知道,大晚上来翻人家姑娘闺房的窗户,这的确是有够挑战他底线的行为。

即使他对她所有的喜欢都是真的,也即使这份喜欢的感情已然十分浓烈……

顾瞻他不是个过分迂腐和被动的人,相反的,在他们两人的这段感情里,祁欢反而是被动的那一个,一直退让回避,直到避无可避,才开始被动接受他的存在和所有示好。

而顾瞻,他在两人相处过程中,却从不主动逾矩对他做什么,也不是他不懂,或者他不想,只是发自于骨子里的教养和对她的尊重。

顾瞻说罢,该是依旧心里不自在,他便起身躲开了与祁欢之间的对视:“我去洗个手。”

等去外间洗手回来,见祁欢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坐在床上,他表情立时又是微微一僵。

只不该做也已经做了,随后他也便佯装若无其事的走过来。

将祁欢按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祁欢任由他摆弄,等他给自己掖好背角,将要退开时,祁欢才终于忍不住,憋着笑问他:“那你呢?”

顾瞻明显未曾多想。

他自顾退开,坐在了床前脚踏上。

祁欢:……

他侧身坐着。

这时节,祁欢的床帐已经换成了半透的纱质料子。

屋子里光线昏暗,隔着这薄薄的一层,顾瞻偏头是能看到她躺在床上的身影轮廓的。

至于再多——

便不可能。

祁欢人在床帐里面,光线要更暗一些,但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顾瞻这么大一只蜷缩在她床前脚踏上的样子。

莫名……

正觉得有些可爱,床帐外面顾瞻却伸了一只手进来。

凭借他方才塞祁欢进被窝时候的记忆,十分精准的摸到被子底下,握住了她一只手。

他轻声地说:“你睡吧,我就在这守着你。”

这是——

回应他之前出门前祁欢打趣询问他的那句话。

祁欢原就只是一副揶揄的心态,她今晚受了巨大的惊吓,现在看似表面恢复如常,实则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这心态始终是不对劲的,越像是这么快走出了阴影,实则也不过是拿着一张嬉笑怒骂的面具故意在掩饰心里的不安和恐慌。

顾瞻这一句话,像是正戳在她伪装好强大心脏的那个弱点上,一种莫名的情绪铺天盖地涌上来,心里突然就酸涩的连带着她眼眶都有些发胀。

于是,她反握住顾瞻温暖的手掌,借力重新翻了个身,滚到床边来。

顾瞻还不及反应,她已经重新扒开床帐。

一张不施粉黛的脸露出来,几乎直接帖到他脸上。

顾瞻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光线昏昏暗暗的屋子里,两个人,保持着这个有些古怪的姿势四目相对。

顾瞻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祁欢又往前蠕动了一下身子,下巴搁在他颈窝里蹭。

她刚洗过的头发还不曾干透,为了洗净血腥味,用了几遍的皂角香精,有种很浓郁的茉莉花的香气就那么散遍了他所有的感官。

顾瞻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有种遭雷劈了一般五雷轰顶的感觉。

那个瞬间开始,他脑子就有点完全不不停使唤了,只是本能的抬手,手掌尽量不要太着力的轻抚她披散在背上的发丝。

那发丝上面,也残存着微微湿润的水汽,其实触感并不是很舒畅。

顾瞻却不敢再有更深层次的想法,也更不敢叫自己再有别的更过分的举动了。

有些事,他也不是从来没想过。

毕竟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家教没那么严的,早早就娶妻生子了,家风较为严谨的世家子弟,虽然都守着不成名的规矩,尽量熬到二十岁及冠之后再娶妻,可绝大多数人身边也早有了几个红袖添香的丫头……

此时,他真心爱慕的姑娘近在咫尺,就在他触手可得的距离之内,他的自制力已然完全的土崩瓦解,只靠着最后理智才强撑着,不叫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同时,理智还告诉他,他该立刻把祁欢塞回被窝里去的。

可是——

私心使然,已然是做不到了!

不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已经是他此刻所能维持住的最佳涵养。

他绷直了身子,坐在床下不动。

祁欢拿下巴在他颈边蹭了会儿,却又提了个惊世骇俗的请求:“你到床上来吧。”

顾瞻脑子里轰然一声就炸开了。

当然,再是如何吃不消,他也不可能是一把将祁欢甩开的,他本能的反应就是浑身的血液沸腾之后又迅速冻结,整个人都不动了。

包括——

本来还在强撑着替祁欢顺毛的那只手。

祁欢稍稍退开些许。

光线昏暗,她虽是看不太清他此时确切的脸色,但想也知道这会儿这会儿指定是面红耳赤的没法看了。

顾瞻僵着不动。

她却仍是不依不饶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坐在这,我总觉得怪怪的,像是我虐待你似的。”

顾瞻嘴唇动了动。

他是想说点什么话来拒绝的,可是嘴唇蠕动半天,却一句合适的话也没想出来。

祁欢双手抓着他那只手,能感觉到他掌心里慢慢泌出了汗。

有时候她确实容易对着顾瞻见色起意,但是今晚,此时此刻,她确实是没相对他做什么。

所以,她仍是半开玩笑继续软磨硬泡:“窗户都翻了,还在乎再爬个墙吗?你第一次闯进我房里去,可没见得这么矜持,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第一次……

那也不是不矜持,主要是急着逃命,又加上祁欢思路太快,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而现在——

这些话却是不能说的!

“你闭嘴!”顾瞻难得冲着她气急败坏吼了一句。

为了避开隔壁屋里的两个丫头,他声音虽是压得极低,但是暴怒之下那股子怒意还是天然很有几分唬人的。

祁欢脑子里都懵了一下。

再下一刻,就感觉眼前一黑。

反正她是没看清顾瞻的怎么起身的,又或者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总归,等她天旋地转之后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被子裹成个巨大的蚕蛹,塞在了床榻里侧。

侧目一看——

顾瞻身影笔直,双臂枕在脑袋下面,和衣而卧,规规矩矩的躺在了她那张雕花达木床的外侧。

两人中间……

还隔着能躺下个“小三”的距离。

祁欢:……

顾瞻闭着眼。

床帐又遮了一层光,祁欢就更是看不清他具体的脸色了,只她本来就没动什么的旖旎心思,这会儿就更动不起来了。

顾瞻把她裹的挺严实的,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自己应该也知道,所以祁欢在被子底下拼命蠕动挣扎的时候,他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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