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当真,要与祁家退亲?(1 / 2)

熬到这个时辰,还以为秦颂会借着酒劲儿打盹儿。

简星海原还担心他会着凉。

没曾想对方虽然单手撑着脑袋歪在桌旁,却是目光如炬,眼神一直清明的盯着街上石砖的。

“那边怎么样了?”但他似是有些后知后觉,直到简星海叫他,他方才沉吟一声发现对方。

跟着,坐直了身子。

“有惊无险,祁大小姐该是全身而退了。”简星海道,“这会儿栖霞园和祁家世子爷的外书房里,下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瞧着祁家大房的人是要搬出这侯府去的。”

秦颂眉头拧得死紧,显然是对他这打探回来的消息不满意。

夜色里,看不见对方脸色,但出于对危险的警觉,简星海是能感知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两道视线微凉。

知他不满,简星海只能硬着头皮如实道:“客散之后,他们一家带了祁大小姐在外书房说话,那院子里好些人把守,堵得水泄不通,属下原是想要潜上屋话,而是脚下漫无目的,就近转去了前院的厅里。

大开着房门,坐在那里。

夜宴上吃了许多酒,也不就是半点醉意也无,又兼之在街上坐了许久,吹了半夜的风,此时酒劲上来,他脑袋重的很,太阳穴两边还隐隐有点疼。

明明该是个极其困倦的状态,却又没有丝毫睡意。

他就坐在厅里,看着院子里的天光……

从天际,爬上山头,再一点一点跃入自家围墙。

可是今日这天色,很有几分怪异。

瞧着——

不像会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武成侯府后院。

她这长子少年老成,向来做事有分寸,庞氏很少操心他,是以昨夜回府之后,因着也在祁家吃了一点酒,也便直接歇了。

一觉睡醒,天还未曾大亮。

庞氏起来叫房里守夜的丫鬟拿水来喝,顺口问了句:“昨夜颂儿是几时回来的?”

丫鬟却道:“未曾听闻小侯爷回府的消息。”

好端端的,怎会夜不归宿?

想着秦颂昨夜是有些饮酒过量的,庞氏惊得不轻,赶紧穿了衣裳出来。

去秦颂院子找,果然是人没回。

差点就派人出府去寻了,门房那边才道是闹了乌龙,说小侯爷四更过半才回的,有人看他进门直接去了厅上。

庞氏急吼吼的寻来,就看她这儿子坐在缓缓降临的天光里。

一夜没睡,他脸色瞧着不大好看,整个人也有几分颓然。

但总归是看到人好端端的在这了,她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缓了几分步子进来,坐在了秦颂旁边的椅子上,责难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吃了酒就早些回房歇着,坐在这里作甚?”

“酒喝多了,反而有些睡不着。”秦颂倒是没晾着她,敷衍了一句。

本来想坐直了身子说话,却又实在懒得动弹,就冲门外站着的婢女递了个眼色:“本侯今日身体不适,叫简星海往吏部递个告假的帖子,今日不去上朝了。”

婢女应诺一声,赶紧去了。

庞氏皱起眉头,伸手来试他额头温度,却被秦颂偏了偏头躲过了。

他笑了笑:“没什么事儿,总不好说我是因为宿醉,没精神去上朝。”

庞氏看他这思路清晰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生病,才又重新放下心来。

平静下来之后,她又不禁好奇:“你昨儿个后半夜是又遇到什么人还是办什么事去了吗?怎么那么晚才回?”

秦颂的性格强势,又兼之父亲早逝,他是家中长子,他太明白自己肩上担负的责任,所以从小就很要强

十几岁上,就求了皇帝的荫封,在城郊大营摸爬滚打的练本事。

吃了苦,受了伤,亦或是以后渐渐升迁,有了威望,又办了什么差做了什么事,这些他从不回来跟庞氏说。

一开始庞氏还担心,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她知道儿子行事有分寸,如今一般也不会过问他经手的事,就算是秦硕和祁欢的那桩婚约,他插手之后,庞氏也都听他摆布了。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

可是今天的秦颂,明显有些消沉和不对劲。

“没见什么人,就是无聊,在街上多走了会儿。”秦颂道。

他原也是习惯性不想对庞氏多言,可是一个人,把太多的事情都堆在自己心里太久太多,也会有想要找人倾诉分担的时候。

“母亲……”所以,片刻,他又重新侧目看向庞氏,迟疑着,喃喃的道:“你说……咱们和祁家的那桩婚事,当真……是要退掉吗?”

明明只一句话,他却辗转于舌尖,同时于脑海中过了几个来回的思忖,这才慢慢的说完。

他靠坐在椅子上,态度明明不是那么正经,这般言语出口……

却叫庞氏听出了十分严肃和慎重的意味来。

她一时也没多想:“这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想到一直躲着祁家门的秦硕昨天居然主动要求去了祁家,又担心别是这小子惹了什么祸,她便又紧张起来:“是祁家那边又有什么变故了?”

秦颂难得的有心情想与她多说两句:“确实可能要有变故了……”

话音未落,门房小厮便跑了进来:“太夫人,小侯爷,长宁侯府方才有人前来传信,说是祁家大小姐有要事,想请小侯爷务必过府一见。”

小厮手上是空的,连张帖子也没拿。

此言一出,庞氏立时拧眉道:“这算哪门子的规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就以她的名义请你去他们家?”

说到哪里,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秦颂原是没什么精神的脸上,却是忽的浮现一抹可以称之为灿烂的笑。

他说:“是啊,这算哪门子的规矩?”

彼时的长宁侯府,祁文昂还一直在祁正钰的书房滞留不去。

祁正钰派了心腹的,将自己的安排吩咐下去。

心腹的带人分头准备去了,祁文昂却左思右想都还觉得这计划有点想当然的不靠谱:“父亲,您以那个丫头的名义去请武成侯,去的又不是她身边之人,武成侯再是大意莽撞……又怎会上这种当?”

在他看来,就算要骗秦颂前来,也该是用祁正钰和长宁侯府的名义。

虽说以祁欢的名义传信,对后面的行事会更有利,可……

这本就于礼法不合,甚至是在道理上都讲不通的,稍微有点脑子的普通人都不会上这种当,更何况是秦颂?!

祁正钰到底是年纪上来了,熬了一整夜,这会儿虽然也睡不着,可也到底精神不济,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闻言,他倒是泰然处之,并未睁眼,只哑着嗓子嗤笑道:“就是有意为之,赌他会来。”

祁文昂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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