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少年无所有,聊赠一剑虹(2 / 2)

刀芒剑气未及接触,稳稳八品修为的山羊胡老头就感受到了那道剑气锋锐无匹,明明对方只是个三境六品修为的瞎子剑修,可竟然让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可抵御的感觉来,只觉天下剑修此间少年锋芒最利,大惊道:“三种御剑术同修?!”

眼神不时在手里春宫图和墨莉身上来回交替的谢萧萧脸色也是为之大变,迅速站起身来绕到跪在地上的另一名抬轿子大汉身后,“阿大!”那人动作快到留下一串残影,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低头含胸将阴柔少年虚揽在怀里,用同样生出长尾来的宽厚腰背朝向山羊胡老头跟陈无双交战处,若是不及时挡下来,光是刀芒剑气相交碰撞的余威,就足够要了自家有病在身的公子小命。

一声天塌地陷般的巨响,浣花溪水被刀芒剑气劲力余威激荡地倒卷而上,深度仅及常人膝盖处的溪水里炸起两丈余高水花,哗啦一声散落而下,方圆数丈晴空如洗却大雨倾盆,本来千万年东流不尽的溪水掉转方向朝西逆行而上。

趁那阿二被天雷般动静吓得呆立不动,墨莉凄声喊了句:“无双!”再不管身后漠北妖族,不避溪水瓢泼洒下,三两步跑过去扶住身形摇晃的白衣少年,却见七窍流血的陈无双仍然面带笑意,咧着嘴露出一口被鲜血染透的白牙,浑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用布条绑着焦骨牡丹的右臂无力垂在身侧,虚弱到连话都说不清楚,低声含糊道:“这一剑···够换个世袭罔替的侯爷了···”

剑气击溃那道刀芒后仍有余力去势不止,山羊胡老头举刀在身前一挡,那道白如经天长虹般的剑气狠狠刺在他宽厚刀身上,八品修士受此重击闷哼一声,刀身被一股巨力狠狠撞在瘦骨嶙峋的胸口上,噗地喷出一口血舞,轰然倒退摔在溪水中。

墨莉心疼地顿时泪如泉涌,想抱着陈无双坐下,少年却摇头勉力站着,只好将自身真气毫不吝啬地连续灌注进他体内,这才知道他表面看着伤势极重,其实并无严重外伤,只是体内经脉中真气荡然无存,连带丹田气海里都空空荡荡一干二净。

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心下骇然,仅一剑,就耗尽了堂堂六品剑修所有真气,这样的御剑术,何止是霸道二字所能概括!得墨莉真气入体,陈无双长长呼出一口气,仰天大笑道:“老头,公子爷这一剑也有个名堂,便叫做痛打落水狗,比你那什么牛尾扫蝇虫应景。”

以六品修为,一剑不守反攻重伤八品刀修,这等战绩不仅能让司天监白衣少年扬眉吐气,便是放眼天下也足以自傲,出京半年有余、行路七千余里,陈家幼麟,总算真正配上了后面那句举世无双。至于三剑除妖、一等风流,嘿,还是留给御剑赶来的沈辞云更合适,不是不愿意在墨莉面前再逞一回英雄,委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沈辞云一眼就瞧出陈无双看似狼狈无比,实则得意洋洋,一双凤眼打量过对面众人,古铜色沉香剑湛蓝光华大盛,浑身气机锁定在那阿大、阿二两个面目狰狞、身有长尾的人身上,冷声道:“漠北妖族?”

钱兴一落地惊得连手里长刀都丢了,连滚带爬趔趔趄趄跑到陈无双身前嚎啕大哭,“公子爷,公子爷,哪个狗日的把您跟少夫人伤成这样?钱兴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得给您报仇!公子爷,您倒是说句话,是不是水里那个老王八蛋?”

陈无双心情大好,抬起手臂拿破破烂烂的左袖抹了把脸,抬脚想踹却又站不太稳,笑骂道:“哭什么丧,你家公子爷跟少夫人都死不了。钱兴,那边有个兔儿爷,先割了他狗日的舌头,再顺手帮他净了身,回头送去京里,交给好这一口调调的国子监祭酒大人,也好换个人情来。”

钱兴猛然回头,七品刀修气势猛然爆发出来,寒声问道:“公子爷,那狗日的怎么惹了您?属下也好注意些下手的分寸。”陈无双冷然一笑,“他要把你家少夫人抢回去,当第二十七房妾室。”

玉龙卫副统领浑身一震勃然大怒,扬刀指着刚从阿大怀里现出身形来的阴柔少年,破口大骂道:“驴草的棺材瓤子,钱某只问你一句,你他娘姓不姓李?”钱兴形容粗犷心思细腻,虽然还不知道这场打斗的原委,猜也能猜到,敢跟即将白衣换蟒袍的公子抢女人,那看起来确实像个兔儿爷的阴柔少年身份必然不一般,陈无双敢打皇子,他可万万不敢真去割了天家贵胄的舌头。

陈无双没好气道:“废什么话,那兔儿爷他亲爹是雍州谢逸尘,姓不了李!”

钱兴双眼一瞪,狗日的在漠北吃了妖族的熊心豹子胆了?你爹算个什么东西,谋逆的反贼也敢跟司天监嫡传弟子抢媳妇?眼见那山羊胡老头阴沉着脸提刀在溪水中站起来,见猎心喜道:“辞云公子,你应付那两个长尾巴的畜生,钱某想试试那老王八蛋刀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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