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奇士阴谋,鸿门宴会(2 / 2)

藏于识海的九窍石胎,最近日夜不断揣摩两门绝学神功。

不动山王经,三阴戮妖刀。

诸般精义流淌心中,化为自身的深刻感悟。

“周天道场,凝出山字大印,乃攻伐之术。

三阴戮妖,化煞炼刀,正合那道‘水’字大印。

只是我的领会还不够,有些欠缺。

不足以将之纳为己用,融入己身。”

这一天,纪渊坐在院内的楼阁之中。

门窗大开,四面来风。

冷气裹着飘雪,吹打在他的身上。

这位年轻百户浑然未觉,气血收敛。

心神微微恍忽,好似存神观想,太阴之相。

忽地,念头一闪,随心而发。

四肢百骸的内息真劲滚滚荡荡,汇聚成为极小一点。

好似鹅卵般大小,由五脏六腑下沉,循着手脉迸发气力。

唰!

纪渊右掌五指微微张开,像是锐烈刀锋切裂大气,扯起细微的破风之声。

一抹青色倏然闪现,听得“喀察”一声,坚实的栏杆崩断坠地。

“不错,又有几分进步。”

纪渊施施然站起身,走到阁外。

见到光滑如镜面的裂口,很是满意。

三阴戮妖刀,已然有些火候。

如果临济大师待在身边,他还能再请教一下。

不动山王经要炼的须弥骨,应该从何处入手。

好让这门皇觉寺的横练神功,更上一层楼。

无谓的思绪,一放就收。

不远处,身着斗牛服的童关。

穿过拱门,来到院中,拱手道:

“百户大人,东宫召见。”

“看来风波已定。”

纪渊颔首以对,转身下楼。

从他回京的当日,登门国公府,宣布太子的谕旨。

再将杨榷的首级摘下,送到北镇抚司。

此后,便就待在府中。

安心休养,消化坠龙窟中所得收获。

与此同时,整个天京都被这个年轻百户做出的惊人之举,搅得不得安宁。

朝堂上,已经连续爆发几场争吵。

兵部几乎闹翻了天,差点上台打擂动起拳脚。

国公之子勾结旁人,盗取卫军令牌,调动军械火器,埋伏刺杀北镇抚司中人。

这桩经由黑龙台公布的桉子,委实过于骇然!

而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

没有与内阁商议,同六部讨论。

东宫就直接下发谕旨,问罪于凉国公。

态度之坚决,显而易见。

后者也是出乎意料,竟然直接大义灭亲。

拿出如山铁证,指认杨榷。

这一切,堪称眼花缭乱,错综复杂。

即使地位高如内阁、六部,其中的朝臣,一时之间也不晓得缘由。

直到凉国公府开始治丧,布置灵堂,上下缟素。

众人方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

那位战功赫赫,独掌三军的国公爷,是真的死了亲儿子。

然后,一石激起千层浪。

满城哗然!

各种夸张揣测与荒唐流言不胫而走,四处流传。

但最让人摸不透的,是太子、凉国公、以及北镇抚司,三方都保持着沉默。

那道快马加鞭,直入京州的东宫旨意。

还有凉国公的俯首低头,做出退让。

以及,某个牵动各方势力的年轻百户。

都让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有些雾里看花,瞧不清楚。

一个正六品的武官,大摇大摆进到国公府邸,斩下其子的首级?

未免显得过于荒谬!

可这样离奇的一件事,的确发生了。

“兵部还有人在闹腾么?”

纪渊仍旧是那袭白蟒飞鱼服,走到童关的面前。

他在家中不问外界已经有一阵子,对于朝堂上的局势,大多是靠二叔闲谈提及。

不比北镇抚司的情报广泛,消息可靠。

“回大人,鹰扬,威武,豹韬,这三支卫军的大统领。

只在国公府中缟素的那天,一起呈上奏折,请示东宫,想要入京奔丧。

被拒之后,再也没有动静。

凉国公也缄默不语,像是……不当回事一样。”

童关低头,认真道:

“兵部倒有些人很不安分,可能想讨好国公府,或者做个样子表下忠心。

连着几日上书奏折,声称杨榷勾结孟长河、严盛,刺杀大人,此桉大有蹊跷,必须重审!

他们言之凿凿……认为是奇士爪牙暗中设计,为了挑拨东宫和凉国公府。”

纪渊嘴角勾起,嗤笑一声。

因为域外四尊之中,以奇士最爱操控众生,拨弄棋子。

门徒也多为喜欢编织阴谋与诡计的险恶毒士。

所以……经常会莫名其妙背上黑锅。

史书之上,任何一桩悬桉与奇事。

只要找不到原因,都可以归咎成为——

必定是奇士爪牙的鬼蜮伎俩!

“没有分量的小卒子,掀不起撼动朝堂的大风浪。”

纪渊想起敖指挥使说过的那句话,摇头问道:

“既然尘埃还未落定,东宫召我何事?”

童关躬身回道:

“今日是讲武堂的殿前大比,太子亲自点名,让大人过去一观。”

纪渊眉头微皱,旋即笑道:

“看来,殿下是打算升我的官,好给满朝文武一个确切的答复。”

讲武堂的殿前大比,最后决出谁人可为武状元。

五品以上的朝臣,都会出席。

以示,魁首之争的公开与公正。

他一个正六品的北镇抚司百户,受到东宫的钦点,观看殿前大比。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成为北镇抚司建衙以来,最为年轻的……千户!”

童关喜出望外,像是他自个儿升官一样。

“这个千户的位子,烫手,不好拿。”

纪渊眸光闪烁,似是有所预料,澹澹道:

“得罪户部,惹怒半个兵部,杀国公之子。

再加上我出身寒微,不被将种勋贵所接受……怕是一场鸿门宴。

罢了,且走一遭,好让那些朱紫公卿看个明白。

辽东的泥腿子,亦能从低处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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