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炼骨,铸体,黄粱一县(2 / 2)

之所以会有这种称呼。

乃是修行之时,内观之下。

可以看到气脉如大龙腾起,以六阳魁首为中心,搬运走动,吞吐丝丝缕缕的精纯内息。

“二境打磨圆满后,肉身体魄已经到了人之极限,所以就要开始追求超脱。

何谓超脱,超凡脱俗也。

换血三境就是凡人武者,迈向超脱的第一步。”

杀生僧说得比较细致,他乃是佛门宗师,本就眼界一流。

论及武学见识,更是高屋建瓴,一字一句都有种发人省醒的悠长意味。

“超脱?”

纪渊轻轻咀嚼这二字,眸光不停闪烁,似是琢磨。

“不错,换血三境又分为几个层次。

其一是淬炼精血,通过日夜搬运,勤奋行功,气血反复冲刷,排出体内杂质。

其二是淬炼骨骼,以精血为火,将人体两百零八块骨头,炼成一体,蕴育出一枚‘仙骨’、‘道骨’、‘佛骨’。

如此一来,修炼相关的武道功法,便会事半功倍。

其三是铸造法体……好徒弟,你可曾看出端倪?服气、通脉说到底,还是外炼之法。

到了换血这一关,才开始真正内炼,脱胎换骨,超凡入圣。”

杀生僧伸出一指,轻轻落在自己那具干瘪枯瘦的身躯上。

嗡!

如洪钟大鸣!

只见老和尚肌体表面,大筋根根绷紧,皮肉好似神铁。

整个人似盘坐的佛陀,焕发出一道道刺目的金光。

纪渊头一次感受到,杀生僧那如渊如海的磅礴气息。

仿佛孤身一人面对万丈狂澜,毫无抵挡能力。

稍不小心,就会落得粉身碎骨。

这种发自本能的战栗只维持一瞬,便就迅速消散。

皇天道图镇压识海,他紧守内心,仔细望向杀生僧手指所过之处。

老和尚故意鼓动气血,体内金光照彻皮囊,一切都显得清晰无比。

宛若一副出自宗师的行功路线图。

纪渊屏息凝视,眸中闪过赤青二色。

他看到杀生僧皮囊之下,两百多块骨头好似金玉。

根根交融如一,宛若天柱撑起肉身。

粘稠如汞浆的金红血液,亦如大江大河奔腾不息,散发出可怖的气力。

侧耳倾听,隐约可以捕捉到,其禅唱之音不绝于耳。

灿灿如黄金的那颗头颅,其眉心额骨内。

仿佛端坐一尊看不清面貌的出尘佛子。

表面射出万千毫芒,如牛毛细针。

齐齐绽放而出,形成数轮佛光。

“这就是……换血、炼骨、铸体之后的血肉之躯?”

纵然以纪渊的稳固心境,眼中不免浮现震撼之色。

难怪杀生僧有言,三境是迈向超脱的第一步。

这已经不再是肉体凡胎,几乎与神话之中的仙佛类似,具备不可思议之能。

“老衲这一具色身,所炼的是金玉骨,铸的是大雷音法体,可算是中上。

四境之后,依照功法,开辟形如庙宇的气海内景,从而感悟更上一层的佛门精义。”

给自家徒弟演示完毕,杀生僧收拢气血回入体壳,继续道:

“这些你以后都会经历一遍,不动山王经炼的是须弥骨,铸的是斗战胜佛体,说起来,比老衲还要更强一筹。

至于刚才你所问的异象,无非就是气血雄厚,内息精纯,

一举冲开换血关,牵动周遭灵机,引得天地异动,成就奇象。

气势越盛,动静越大,越是上品,以你六条气脉的底蕴,多半不会差。”

纪渊眸光闪动,坠龙窟乃上三品小洞天,内里灵机充实浓郁。

办成白含章的那桩差事,兴许还有空余。

届时再进一步,未尝没有可能!

……

……

翌日,纪渊不再装模作样,继续闭门思过。

反正东宫谕旨的惩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存有遮护之意。

他先是去了一趟黑龙台,花费一万四千功勋兑换七颗凝脉丹,堪称极大地手笔。

然后又到金风细雨楼,亲自与秦无垢进行数个时辰的切磋交流,这才说服这位女千户答应。

随即再调集北镇抚司的一干班底,着重点了裴途、李严、童关三人,各自带领五十名缇骑好手。

兴师动众做好万全准备后,纪渊在家待了两三日。

于清晨时分,前呼后拥,齐齐出城奔向营州黄粱县。

驾!驾!驾!

深秋严寒,愁云惨淡。

半轮残阳挂在天边,照得草木皆红。

宽敞的官道上,五匹上等的烈马风驰电掣,毫不停留。

当先的自然是纪渊和秦无垢,这两人极为瞩目。

一个胯下骑乘呼雷豹,一个是乌云盖雪角蛟马。

一个身着白蟒飞鱼,一个是金翅大鹏。

所过之处,无不引得旁人投以好奇目光。

落在后头的,就是裴途、李严、童关三人。

也都骑乘身长一丈,高达八尺,毛皮如火的精壮烈马。

“前面就是红云岭了,翻过此处,再行一百八十里,便可进入营州,抵达黄粱县。”

裴途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拿出水囊。

拔开塞子饮了一大口,滋润干渴的喉咙。

“深山密林,阴风阵阵,各自小心一些。”

纪渊坐在呼雷豹的马背上,扫向前方黑压压的猛恶林子。

赶了大半天路,加急七八百里,方才接近营州地界。

平整的官道渐渐没了,只剩下一条算不上宽敞的土路蜿蜒深入。

“大名府内应当还算太平,倒也不可能冒出什么剪径的山匪,打劫的贼人。”

李严翻身下马,审视片刻后道。

“即便是有,他们也没胆子敢拦黑龙台过路,除非活腻味了。”

秦无垢摸了摸胯下的角蛟马,一双凤眸眯起道:

“纪百户,明日大概就能赶到黄粱县。

你也该告诉我了,这一次领的是什么差事。”

纪渊拜托她帮这个忙的时候,言语之间比较含糊。

直到离了天京七八百里,都没有露出半点口风。

叫人不得不感叹,这小冤家嘴巴真紧。

“东宫。”

纪渊抖动缰绳,驾马凑过去道:

“一座上三品小洞天现世,太子掩盖动静,朝堂上暂时无人得知。

因为只可容纳四境之下,我这才相邀千户,做个压阵的定海神针。”

秦无垢眸光忽闪,嘴角勾起问道:

“你这般放心出城,不怕凉国公的旧部寻你麻烦。

深山老林,便是死了,也要过个三五日才有人发现。

到时候,黑龙台和钦天监都难追查出什么线索。”

纪渊嗤笑一声道:

“只怕他们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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