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奉命找茬,霸道无匹的秦无垢(2 / 2)

万一惹恼这位纪百户,得空吹一吹枕头风,指定没自己好果子吃。

“秦千户认真起来,反倒显出几分女强人颜色。”

纪渊迈过门槛,仔细端详片刻。

秦无垢一只手撑着下颌,一只手翻看往年卷宗。

似是全神贯注,完全没注意后堂多了一人。

待得半刻,忽然耳朵一动。

听见纪渊不加掩饰的轻微呼吸,这才抬头问道:

“你何时到的?怎么都不通报一声?”

一本正经说话?

貌似没受龙子血脉的影响。

纪渊肩膀耸动,嘴角带笑道:

“把守后堂的缇骑觉得我是千户大人养的面首,便就没敢拦我。”

秦无垢眉毛往上一挑,煞气腾腾发出三问:

“你?

面首?

我什么时候养的?”

纪渊轻声提醒道:

“昨天晚上。”

秦无垢仍旧面露疑惑。

一觉睡醒后,她似乎把那些事忘得干净。

“一男一女,夜宿青楼,且期间有较为亲密的肢体接触……难免引人遐想。

况且,千户官位比我大,武功比我高,必不可能是我强行威逼。

最合理的推测,就是我成了千户的入幕之宾,俗称‘面首’,或者‘小白脸’。

北衙上下都知道此事,我也不好为千户辩驳。”

纪渊颇为认真地解释道。

“这样推断……也确有几分道理。”

秦无垢颔首赞同,转而又问道:

“那你可知是谁传的谣言?”

纪渊按捺住招供的冲动,摇头道:

“些许闲言碎语,出于众人悠悠之口,恐怕难以查证。”

秦无垢面色微冷,皱眉想了片刻,霍然起身道:

“可我好像记得昨天晚上程千里离去之后,再次折返?

对,是有这么回事!

行了,你且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只见这位女子千户的窈窕身形,如电闪一般掠到门外。

随即衣袍猎猎陡然震荡,横跨长空消失不见。

“秦千户真是行动派,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纪渊面皮一抖,心里默默为程千户哀悼两息。

以秦无垢的深厚积蓄,加上龙子血脉带来的气力加持,打死十个程千里应该是没问题。

虽然同为换血,但后者未曾铸造法体,功力相差极大,估摸着下场堪忧。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纪渊忽然感到一阵强烈劲风刮过。

抬眼看去,那袭金翅大鹏袍已经返回桌后。

心平气和,面色如常,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样。

“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乱嚼舌根,污蔑你的清白。”

秦无垢轻拢发丝,淡淡说道。

“千户误会了,天底下的男子在这方面很难吃亏。

即便真个做了面首,外人也只会佩服我的风月手段,将其引为谈资津津乐道。

相形之下,倒是千户的清誉……”

纪渊哑然失笑,随即说道。

“我在青楼勾栏教坊司出入五六载,能剩下多少清白名声?

适才找到程千里教训他一番,只是不愿你与我牵扯有过多牵扯罢了。

人人都说伱是北衙的盖世奇才,日后前程远大。

年少风流自是没错,但卖色的面首却非什么好词。”

秦无垢娥眉微蹙,声音轻淡,恰如远山之云。

“纪某诚心谢过千户的照拂,只是……我这人不懂礼数,骄狂惯了。

名声好或不好,却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纪渊拱手一笑,眉宇间浮现一抹傲岸之色。

换做旁人,秦无垢只会觉得此子气势嚣张,需要敲打。

但放在纪百户的身上,却有股意气风发的感觉,叫人欣赏不已。

“你的脾性倒是合我胃口,可惜我常年巡视东海府,鲜少回天京。

不然……真个收个面首,并无不可。”

秦无垢眯起眸子,丹凤眼微微上翘,显出几分戏谑。

“纪某十五年的童子功修持,可不会便宜千户大人。”

纪渊正色以对,这番回答惹得秦无垢嘴角微扬,险些笑出声。

她轻咳两声,从容问道:

“说回正题,你人点齐了?”

纪渊收敛玩笑之色,颔首道:

“我执掌一支黑旗,总旗、小旗、缇骑加在一起,共计百余人,弹压两座帮派不成问题。

而且以漕帮、盐帮的脾性,必定不敢动手。

唯独要担心的,是何云愁与雷隼执掌下的三分半堂。”

秦无垢捏了捏眉心,略作思忖道:

“有我在,他们两个翻不了天。

关键在于,你那把火能不能烧起来。”

纪渊眸光闪动,并不作答。

……

……

永定河码头,位于西门平安坊。

这处地方,一直都是帮派必争之所。

谁能占得住,就可以把控往来的货船停泊,成为好几万力夫、苦工的米饭班主。

故而,为了永定河码头没少爆发过明里暗里的争斗厮杀。

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态度宽容。

反正无论哪个帮派将其打下,该给的孝敬银子一分都不会少。

这些年来,漕帮与盐帮靠着户部的支持。

牢牢攥住这块日进斗金的风云地,始终不曾松手。

由于日渐坐大,俨然如地头蛇,再也无人敢于挑衅。

但自从三分半堂站稳脚跟,一切都有了不同变化。

外城十二坊的泰半地盘,如今大多落入敢打敢拼的苏孟手里。

连大名府的河道水路,也不例外。

这等于扼住漕帮、盐帮的喉咙,让周笑、唐怒两位帮主很不自在。

于是数月以内,双方之间的摩擦接连不断。

直到红袖刀苏孟,忽地销声匿迹,方才停歇。

“平小六,你今次怎么少交两分私盐的抽成?你爹没说过帮派的规矩?”

人来人往的码头上,支起的木台后面,穿着皮袄、头戴小帽的头目横眉冷对。

他手里掂量着钱袋子,老鼠似的细长胡须一抖一抖。

“龙爷,这……私盐的价格本就不高,前阵子又下降一波,总会有些差额。

先交数上去,事后再补……这不是常例么?”

瞧着伶俐的平小六弯腰辩解道。

“谁开的例?是我么?”

被叫做龙爷的老鼠须男子鼓起眼睛,厉声问道。

“周管事……”

平小六支支吾吾。

“老周为帮派尽忠,人都死了,你提他的常例作甚?

现在是我做主,这个口子不能再开。

该交多少抽成,一分都不能短缺。”

老鼠须男子眯起眼睛,流露出几分凶光。

“明白,龙爷,我这就去凑银子。”

平小六低头如捣蒜,做出胆小怕事的样子。

心里却想,现在让你抖个威风,只等九哥过来却叫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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