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牛大壮放下电话为止，蜷缩在墙边的郑恺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脑海里想过无数种牛大壮对付他的可能，或许会直接杀了自己，也可能会像邹明对付那些不肯听他的话的人一样，先抓起来慢慢折磨一段时间，让对方在痛苦中死去。

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让他也尝一尝染上毒品的滋味儿，感受感受父亲正在感受的痛苦。

郑恺做好了无数种心理准备，也想好了只要不是立马去死，抓住机会就一定要向父亲和大姐求饶，毕竟是血亲，总不会真的见死不救的。

可千算万算，郑恺都没有想到牛大壮居然会选择这一种，这种只有老百姓才会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

他居然报警了！

这让一向自诩为特权阶级的郑恺感到无法接受，在牛大壮松开禁制之后，郑恺忍不住发出了困兽般的怒吼：“牛大壮，你要杀就杀，但不能这么羞辱我！”

被警察抓去，关在拘留所里面，像普通的老百姓那样上法庭受审，然后被送进监狱，光是想一想，郑恺就觉得无法忍受。

“少在那儿跟我充硬骨头。”牛大壮撇撇嘴，看郑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垃圾，“到了拘留所，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供出毒品是邹明给你的，要么就承认是你自己贩的毒，随你选择，我绝不干涉。”

郑恺哑口无言。

他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贩毒，充其量就是受人惑诱教唆父亲使用违禁品而已，只要郑朱国不承认是被强迫的，就不会严重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但真的供出邹明？

想起邹明那些可怕的手段，以及自己说实话之后可能受到的对待，郑恺就觉得一阵阵的发寒。

在局子里，至少不会受到刑讯逼供。

就知道这家伙还是个软骨头，牛大壮眼中闪过不屑，也懒得再管他，倒在靠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虽然有心想要去看看郑朱国的状况，但只要一想到他沾上毒品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有些不忍。

还是给这个可怜的老人留点尊严吧。

郑恺茫然地蜷缩在墙角，一动不敢动弹，见牛大壮闭着眼有心要跑，但想到邹明那么个不可一世的家伙都被弹弹手指就弄到吐血的模样，刚升起来的那点勇气就又消失无踪了。

赵有成的语气听起来很紧急，但调兵遣将到底还是需要点时间，牛大壮休息了会儿，还是决定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郑玉香知道。

郑朱国还活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尽管沾染上了毒品，但好在时间不长，只要能下定决定，并辅以强制性手段的话，还是有希望可以戒掉的。

经过这件事，想必这个顽固的老头子心气神已经被打击得差不多了吧，对郑玉香这个女儿，应该也没有那么冷漠了。

果然，在知道父亲还活着的时候，郑玉香长长地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高兴，

就得知了郑恺竟然疯狂到打算用毒品控制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已经得逞了。

郑玉香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就是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悔恨。

她当时要是再坚定一点，坚持留在公司和郑恺斗下去，不把父亲放在那么个毫无防备的立场上，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