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父女，见面第一个称呼都是“小兄弟”。

郑玉香站起来介绍：“父亲，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您说过的牛大壮。”

主人都站起来了客人总不能坐着，牛大壮也跟着站起来，极不适应地跟着打招呼：“郑先生。”

一时半会，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叫！

“别老先生的，你叫得别扭，我听着也别扭。”郑朱国哈哈笑道，对牛大壮倒是没有对郑玉香一样严肃，“就按照你们杏花沟的习惯，叫我郑叔吧。”

虽然话里话外都是想拉近关系的意思，但牛大壮就是觉得，这话怎么越听越不舒服呢。

“我还是叫您郑先生吧。”牛大壮坚持道，直觉告诉他，这种没理由一见面就要人喊“叔”的，绝对非奸即盗。

“哈哈哈，小兄弟果然直肠子，我喜欢！”郑朱国摸着胡子笑得畅快，就好像早就料到牛大壮会这么回答一样。

“玉香，你先出去忙吧，让我和牛小兄弟单独聊聊。”郑朱国朝郑玉香说，语气不怒自威。

郑玉香连忙点头，给了牛大壮一个告诫的眼神之后，就推门离开了，乖得简直和在平滑镇的时候判若两人。

牛大壮看得是咄咄称奇，觉得郑玉香这样的态度特别新鲜。

书房里只剩下了郑朱国和牛大壮两人，郑朱国摘下眼镜，走到牛大壮的身边坐下，笑眯眯地说：“听玉香说，在平滑镇，是牛小兄弟救了他的命，小兄弟可是我们郑家的大恩人呐！”

牛大壮没有接话，一般这种话之后紧接着肯定是让他再帮一个更大的忙，成为他们郑家更大的恩人。

这种套路在杏花沟的时候就见得多了，牛大壮才不会上当。

郑朱国见牛大壮没有反应也不在意，反倒上上下下把牛大壮打量了个遍，那眼神别提多慈爱了，仿佛他才是牛大壮的亲爹一样。

“小兄弟今年才十六岁吧？”郑朱国摆出一副聊家常的态度，“这么年轻就继承了医修的衣钵，年少有为啊！”

在这些老头子的嘴巴里面，年少有为基本就等于年轻好骗，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牛大壮脖子一梗：“过了九月就十七了。”

“那也还很年轻嘛！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啊，还是个整天只知道玩闹的纨绔子弟呢。”郑朱国眼睛望向窗外，标准的准备追忆往事的姿势和表情。

预感让他这么说下去绝对又是又臭又长的一堆，牛大壮赶紧给打断：“等等，郑先生，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这人不愧是郑玉香他爸啊，都喜欢东扯西扯些别的，就是不愿意赶紧切入正题。

郑朱国被打断也不生气，依旧笑得跟个慈祥的老父亲一样，甚至还给牛大壮倒了杯凉水：“好啊，年轻人果然就是心急，没关系，你问，只要是郑叔知道的，无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