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安危!?”
安景听到这,自语了一声。
天无二圣,魔教自然不可能有两个魔教教主,这让他不由得想起赵重胤曾经说过的话。
“这位新上任的魔教教主倒是有些手段,据说也是十分年轻有为,只是可惜.......”
安景摸了摸怀中的翻天玺,想起了其中魔教至高武学心法《九幽炼狱魔典》。
轰!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林天海看着面前突然呆若木鸡的鬼剑客,心中有些奇怪,自己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涉及到我魔教的隐秘,而且教主现在还被困在封魔井当中,为何鬼剑客会如此表情?
许久之后,安景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林天海的衣领:“你们教主叫什么?”
林天海眉头一皱,冷冷的道:“老朽说了,只回答一个问题。”
“好。”
安景松开了林天海的衣领,转身离去。
“呼.....”
林天海看到这,不禁重重松了口气,但还没有他气喘完,只见那鬼剑客去而复返,再次抓住了他的衣领。
“很不幸,你又落到了我的手中。”
林天海:“........”
安景冷静的盯着林天海,问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可以再放你一次。”
林天海怒不可遏的道:“你这是在戏耍,玩弄老夫,今日老夫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再向你这等贼子妥协。”
他林天海好歹也是魔教不定还没有走远........”
林天海的伤势他是十分清楚的,这么短的时间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走脱的。
他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林天海,可突然发现,问与不问,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独坐青山,望断斜阳。
橘色光晕宛若枯叶般洒在安景身上,显得静谧悠然,他看向远处流淌不息的溪水,眼眉低垂。
他忽然感觉有些乏累。
“呼……”
安景坐在龙隐溪岸边。
其实……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江湖是什么?
江湖是一个名利场,混迹江湖,踏进这名利场,那便是半个身子踏进了地府当中。
强如青枫老人这等修为的宗师高手,都逃不过身死道消。
人情世故解决不了的时候,那便只能打打杀杀,这种简单的方法永远是最直接,也是最有用的方法。
混迹在这江湖当中,杀人只是很稀疏平常的时候,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那不止是书上所写。
他们还会把鸡蛋摇碎,门口蚂蚁窝都给淹了,如此惨绝人寰,不讲道理......
“为什么?”
安景轻声呢喃,脑海中浮现那道倩影,那温婉如二月春风般沁人心肺的笑容,他想起与对方的初遇……
“为什么?”
安景再问。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么温柔似水,那个连梯子都爬不上去,那个笨拙的会被破碗划破手指的佳人,手中或许会沾染无数人的鲜血!
这就像是在做梦!
触之即散,碰之即破,所有皆如幻影……
“为什么……”
这一声,漫着无力。
过后,再无言语。
他坐在岸边看了许久,许是天色黯淡了,夜幕繁星静静高悬天际,星河静谧流淌,才是回过神,他站起身,缓步回到黑蛟身边。
此刻。
黑蛟身躯蜷缩,硕大头颅随意垂在地上,那双不被世俗侵染的眼眸倒映着安景的身影,它有些好奇,却能体会到安景此刻的心境,它温顺的用头颅蹭了蹭安景。
“我被骗……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骗。”
安景苦笑,他抬手摸着黑蛟的鳞片。
楼象震曾说过,到了他那个年纪不会在迷茫了,但是会一直迷路。
他先前不懂……
但现在,却好像有些明白了。
“是啊,会一直迷路......”
安景轻声自语,“她特意来找我,而且一眼就相中了我,现在细细想来,我确实被骗了色。”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许是有什么在草丛里独行,安景没有注意,他轻声叹息,摸着黑蛟的头颅。
黑蛟却被吸去了神,它盯着草丛。
如琥珀般的眼眸中出现了道小小的,肥美的,雪白的影子。
那是只兔子。
正背对着黑蛟,啃着一旁的草根。
黑蛟头颅前伸,它张开獠牙。
兔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它回过小小的身躯,单纯的看着黑蛟。
忽然。
它向前蹦了一下。
“!”
黑蛟立马把脑袋缩了回来。
碰到原本正在收拢周围的树枝落叶的安景。
他有些疑惑,看看黑蛟,再看看那兔子,差些气晕过去。
“你是一只蛟龙!蛟龙!你怎么能怕一只兔子?!”
“……”
黑蛟不会说话。
它只能满脸无辜。
把脑袋蹭到安景身前,它很是委屈的样子。
“还不如檀云养的一条狗!”
安景有些无奈,“罢了。”
他手指一点,一道剑气从指尖迸射而出,精准的命中了那兔子的脖颈之处,只见兔子倒在地上抽搐了一番,随后倒在血泊当中。
“也算是送上门来的晚餐。”
安景上前,一把提溜起那兔子的耳朵。
随后熟练的生火,将湿透的衣服放在火架上烧烤。
“这么一只肥美的兔子......”
安景拿起一根削尖的树枝,直接将整个兔子串了起来,放在火架上烧烤。
不多时,便能够嗅到那肉香四溢。
黑蛟一双巨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安景手中的烤兔子。
它觉得好香。
有些流口水。
安景狠狠咬在兔肉之上,似解除自己心中的苦闷和无奈。
月色西沉,照印着那澄澈的溪水。
“意到浓时怎忍舍,情至深处无怨尤。”
安景看着那倒印的月光,不由得想起了那烟雨朦胧的渝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渝州城,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吧。”
人生就像是一条长河,左岸是明灭千年的欢笑,右岸是烛光下永恒的陈沫,中间流淌的是年年岁岁淡淡的寂寞,被风吹奏的总是那漂浮的哀愁,只有无心人的寂寞,是风怎么也吹不散的烟火。
“无论结果如何,我还是想再去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或许是我猜错了?”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