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一十八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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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战中的短暂空隙, 交战的大周与鞑靼都在抓紧时间休整。

这一日, 与昨日并无不同。

魏王与岳父英国公短暂商议一段后, 后者军务缠身, 匆匆离开了。

他略作收拾, 随即起身出了营帐, 往自己兄弟陈王的营帐大步行去。

这三人相处还是很和谐的, 只不过英国公握有兵权,非常忙碌,能抽出的时间并不固定, 他若有闲暇,当然往女婿魏王那处商议去。

陈王并不是每次都能凑巧在场,于是, 每每翁婿二人匆匆商议过后, 魏王总会往弟弟那边走一趟。

陈王在不少事情上,都有独到见解, 就算魏王未必采纳, 也不妨碍他参考一番。

这次也不例外。

魏王进门前, 陈王正在垂目端详一把匕首, 听见外面请安的声音, 他眸光闪了闪,还匕入鞘, 随手搁在身前案上。

他一如既往,起身迎接自己的哥哥。

兄弟落座, 二人向来亲厚, 魏王也不废话,直接就说:“方才英国公来了一趟,说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可以商议下一步。”

英国公其人,领兵是有些真本事的,在他的领导底下,麾下兵马已在大军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魏王认为,既然站稳脚跟,就可以谋求后事了。

弟弟那借机排除异己,并收拢其残余部队的建议,他其实是赞同的,不过他为人一贯谨慎,兄弟间的分歧点,其实就是时间上而已。

陈王认为,大战未必会持续很久,时间不能浪费,非常时刻非常行事,冒点险双管齐下,是必须的。

不过,他并非到底不是实际掌权者,魏王接纳了弟弟建议,但郑重考虑过后,还是把后一步按捺下来。

陈王又急又气,焦虑且憋屈得难受,也是因此,穆怀善短短一句不怀好意的挑唆,才会瞬间击中了他。

闲话少说,既然陈王已经下了决心,如今就再不会说规劝的废话,他闻言点了点头,“二哥为人谨慎,此计甚好。”

“三弟双管齐下之策也不错,就是冒进了些许。”

魏王此人,除了因为确实年长,以及在母后舅舅的自小栽培下,导致他对自己成为后党核心之事,一贯持理所当然态度以外,老实说,他对陈王这唯一的胞弟确实很亲近的。

他自认为,自己与弟弟感情颇佳,兄弟意见达成一致,他拍了拍对方肩膀,态度十分亲昵,“我们趁机多掌些兵权,等父皇回銮后,局面很快就会改变。”

陈王看着兄长一脸严肃,眸带坚定,脸上平静差点维持不住。

皇太子已彻底掌了权,若此战再大胜,以东宫之能,怎可能让自己陷入皇帝欲除之而后快的境地。

昌平帝回銮后,恐怕也不大有能力再抬举坤宁宫,继续与皇太子打擂台了吧。

因为不可能有人能平衡东宫。

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夺嫡多年的坤宁宫处境将相当艰难。

若想尽力避免,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尽力分薄东宫权柄,以及此次大战不胜。

此战若败,对大周影响太大,甚至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颠覆整个皇朝。一损俱损,陈王可不敢往这方面设想。

只不过,不胜还是可以的,这样的战局,将皇太子战功压到最低,是最理想的状态。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谋算,都必须让陈王掌了兵权,有实际力量了,才能实行。否则,所有事情都是纸上谈兵。

他不光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整个坤宁宫一党,为了母后的。

这般一想,陈王心中更加坚定的同时,也舒坦了许多,他笑了笑,“二哥所言甚是。”

兄弟畅谈甚欢,营帐内气氛和谐,在正事刚谈妥这当口,陈王话锋一转,笑道:“二哥,我新得了两把匕首,寒铁铸造,异常锋利。”

“正好你我兄弟一人一把,以作防身之用。”

由于商谈大事,营帐内所有亲卫都屏退了,陈王说话间,便站了起来,亲自去取。

“好。”

魏王对弟弟的好意十分受用,闻言十分感兴趣,翘首看着。

陈王往首位那张方案上行去,垂目看向方才把玩的那柄短匕,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这匕首确实是罕见之物,颇为珍贵,只是他方才有一点没说对,此物仅有一柄,没有一对。

他早就得了,这次带来防身,没想到会派上其他用场。

陈王步伐不紧不慢,姿态自然一如既往,信手捡起匕首,随手抽开,“二哥,你看看,此物是否不错?”

匕鞘拔离,发出短暂而轻微的“嗤”一声,烛光下,狭窄而轻薄的匕身闪着青色寒芒,陈王手微微一动,青芒从沿着匕身流淌到匕尖。

这确实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匕首,本来因弟弟贴心而关注的魏王,瞬间瞩目,“好!确实是件上好物事。”

二人皇子之尊,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能得这般夸奖,可见这匕首珍贵之处。

陈王笑着行过来,随意将匕首往前一递,“二哥你看看。”

其实递刀子剑匕这类锋利之物,是有个讲究的,不能以刀刃对着人,更不能用刀尖向外。

所以,陈王动作十分自然,一翻手,匕首打横,锋利的匕刃对着自己,匕背则向着魏王。

魏王抬手就要接过。

谁料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魏王要接匕,左手抬起,胸膛门户自然大开,陈王却倏地抬眼,盯着眼前兄长不足一臂距离的左胸。

与此同时,他持匕的手掌迅速一翻,匕尖向外,狠狠对着目标位置一捅。

这把匕首,说削铁如泥也不为过,陈王并没有感觉到多少阻滞感,就一捅.到底。

“你!你……”

这变化让魏王骤不及防,他只觉心口微微一凉,眼前短匕就已直直扎进自己的心脏。

他怔怔看着纹路精致的匕柄半息,又抬头看向眼前一脸沉静的兄弟,勉强提了一口气。

“为,为什么?”

他震惊,心脏冰凉疼痛,那痛感不仅仅是因为有异物扎入。他扪心自问,自己对弟弟很不错,兄弟处得也好,为什么胞弟就突然发难。

兄弟阋墙,并不罕见,尤其皇家,更是不要太多,毕竟这里头,涉及太多利益纠缠。

魏王心中,其实已经知道是了为什么,但他仍不敢置信,直直瞪着眼前兄弟,欲得到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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