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四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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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他这孩子心不细, 必是遭了算计啊!”皇后情真意切, 说着说着, 已哭了出声。

她努力为儿子开脱, 只是如今能与坤宁宫抗衡的, 无非就是皇太子而已, 皇后哭诉时,不忘将脏水泼过去。

“遭人算计?”

折腾了好一阵子,昌平帝最初的怒火已下去了一些, 理智便上来了。

手刃亲子,他可不打算留这名声。皇帝“哐当”一声掷下剑,冷声喝道:“孙进忠, 放开朕。”

他踱步至皇后面前, “那你说说,他是被何人算计?”

柳姬宴席失踪, 没有返回荷风馆, 反倒跑去与旁人交.欢。这长达三个时辰的时间里, 孙进忠奉旨找人, 却不见一丝踪迹。

要说背后无人设计, 恐怕不可能。

这背后黑手能量之大,必然是东宫与皇后其中之一, 又或者两者俱有。

昌平帝虽不英明,但真没有蠢笨如猪, 他思来想去, 还是觉得掌管宫务的皇后嫌疑更大。

“如此,皇后便好生给朕说上一说。”

皇帝扔了剑,皇后虽大松一口气,只不过,这个问题却不好答。

“回陛下的话,臣妾并不知晓,详情还需细细查探。”她垂下眼睑。

其实,皇后对昌平帝还是了解颇深的,而掌宫务嫌疑更大这一点,她事前不是没有预料过。

她早早做了安排,事后将线索引到东宫头上,造成一种太子谋算魏王陈王不成,反倒自己大意中了招的假象。

她固然不能完全摆脱嫌疑,但此举混淆视听,将脏水平分了东宫一半。

那时候计划得了手,皇帝看太子如鲠在喉,两者叠加,自然更为厌恶。

此消彼长,皇后在此事便淡化了痕迹,事后迂回一番即可。

计划倒是挺不错的,算是为昌平帝量身打造。只是,现在问题来了,原来负责睡柳姬的换了人。

如鲠在喉的人成了魏王,两厢叠加的位置换上纪皇后。

昌平帝盯着眼前一对母子,眸光已带上厌恶,偏皇后心念急转,却一时想不到妥善的说法脱身。

她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皇帝也没给时间她多想,只冷笑一声,“这岫云宫前廷后宫界限不明,倒是让皇后操劳了许多。”

“明日,以戏莲阁为界限,立即修筑宫墙。”

皇后脏水没泼成功,手掌宫务这点便格外扎眼,昌平帝危机感大盛,立即做出决定,“宫墙修建非一日之功,在此之前,后宫宫务以戏莲阁为界限,逾越者严惩不贷。”

皇后脸色立即变了,皇帝的话却没说完,“日后,宫务便由丽妃协理,皇后教子无方,正该多费些心思。”

立了后宫界限,又夺了皇后一部分宫权,昌平帝一腔怒火不减,却只得强自按捺,不能将事情闹大。毕竟,皇帝头顶绿油油,尊严扫地,实在不是件好事儿。

他厌恶瞥一眼魏王,“柳姬赐白绫。至于魏王,先卸了差事,闭门思过罢。”

话罢,他没再看面如土色的皇后母子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

高煦抱着纪婉青回到清和居后,那边好戏正落幕。他安置好妻子,到了另一边次间,消息刚好传到。

他看罢密报,冷冷挑唇。

他那皇父一贯不是个有耐性的君王,震怒下一旦察觉不安全因素,当场发作,皇后自食恶果,这正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昌平帝需要平衡,坤宁宫一竿子也是打不死的。

雷声大,雨点不算小,正值高煦预期。

他点了点密信,不过这陈王,果然比其兄有能耐,事情办得比想象中还漂亮些。

“我们的人手立即撤回来,不许轻动,静观其变即可。”

东宫昨夜唯一直接参与的,就是把中药的柳姬送到花林处,这丁点痕迹,早已迅速扫除干净,事后皇帝再查,也查不出什么。

现今动不如静,以免趟浑水惹了一身腥。

他安排一番,挥退林阳,折返寝室,上榻搂着妻子,闭目休憩。

*

皇后被昌平帝怒斥,把持多年的宫务将被人“协理”,而魏王被皇帝刺伤,勒令闭门思过,期限不明。

事出必有因啊。

然而,当时安置亲贵的偏殿人不少,人多口杂,虽禁言的口喻很快下了,但依旧有影影绰绰的消息传出。

消息灵通者,很快便知道了。

魏王千岁,听说是睡了皇帝独宠的柳姬了。

而更有能耐者,再探听一下柳姬本人消息,这位已销声匿迹,侧面证实了此事的真实性。

儿子强睡了老子宠姬,老子还是皇帝,恐怕这疙瘩是去不了了。

一时,亲者痛仇者快。捶胸嗟叹者有,拍手称快者也不在少数。

半日时间不到,外面已暗流汹涌,风云变幻。

不过,这些都影响不到纪婉青,她身疲力乏,一口气睡到次日下午。

高煦正坐在纪婉青身边,斜倚在朱红色福纹大引枕上,手里握着一卷书。

他一大早悄声起身,去外书房处理了紧急朝务,随后,便立即返回后院。

高煦不习惯睡太多,便命人取了引枕书卷,自己坐在妻子身边,一边陪伴她,一边看书。

只不过,他坐了良久,这书本并无翻过多少页,视线总不自觉移到妻子酣睡的小脸上。

他突然有些怔忪,不知从何时起,待在她身边,总会觉得很安宁。这种恬静的感觉很暖心,很叫人眷恋。

高煦罕见出神,他忽然想起,昨夜妻子小脸潮红,气喘吁吁,却不顾一切,奔向他怀里的一幕。

他心头有些满涨之感。

很陌生,很让人动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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